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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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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本能地偏过头去,避开了宋宜春扇过来的那一掌,不由自主地道:“爹爹,怎么可能是我?”

不知道是因为儿子做的事让宋宜春太气愤,还是儿子躲开了那一巴掌,宋宜春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孽障,你还狡辩!”说着,一指脚下,“你给我跪下!”

宋墨微愣,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杏芳亲口承认,看见你和梅蕊厮混;陈桃证实,那玉佩就是你的东西,而且是在你去辽东时不见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说不是你做的!”宋宜春气得直哆嗦,“你三岁的时候,我请了教头告诉你习武,你五岁的时候,我请了翰林院的大儒为你启蒙,就是你弟弟,我也没这样费过心血。我和你娘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功夫,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还好你娘走了,要是你娘还活着,岂不是要被你给气死!你这不孝东西,英国公府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陈桃……

怎么会?

不可能!

宋墨震惊地望着父亲。

杏芳是母亲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他和母亲身边的丫鬟接触的不多,诬陷他还有可能。可陈桃,是他的奶兄,是他乳娘的次子,他和胞兄陈核五岁即进府服侍他,这次去辽东,近身服侍的是陈核,谁都有可能背叛他,陈桃怎么会?

静静地听着父亲的喝斥,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直到父亲的怒火告一段落,他这才低声道:“爹爹,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您想想看,那玉佩虽比不得府里的其他东西,可到底是老祖宗随身之物。是我百日时祖父当着众多亲戚朋友的面送给我的,我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把它送给一个婢女?那岂不是昭然若揭地告诉别人我和她有私情?何况我身边从来不曾断人,做了什么事,一问就知。就算是陈桃记得不清楚了。还要严先生,还有余简他们……”

“你还好意思提!”宋宜春却一声冷笑打断报宋墨的话:“你可知道杏芳是怎么说的?”他骤然拨高了声音。大声道,“她说梅蕊不敢不从,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她将死无藏身之地。又怕你事后不认账,这才趁着和你欢好的时候偷拿了块玉佩,原准备是向你母亲求情的,谁知道你母亲突然病逝。她怀孕四个月,我又要把她许配人。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了,惊恐之下,这才撞柱而亡的……”他说着,一掌拍在了炕几上,蛮横地道,“今天的事你说什么也没用,我要替你死去的母亲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他高声喊着粗使的婆子,“把世子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这上房当差的都是蒋氏的人,几个婆子闻言不由的面面相觑。

宋宜春拿起手中的杯盅就砸了过去:“狗/东西,我就指使不动你们!”

宋墨只得对几个婆子道:“父亲代母亲教训我,本是应该。”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几个婆子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低声说着“世子爷,得罪了”,一面将宋墨架起来。

宋宜看着大怒,道:“就在这里打,给我就在这里打。”

几个婆子望着宋墨。

宋墨点了点头。

几个婆子这才拿了春凳过来。

宋墨趴在了凳子上。

一个婆子上前,低声说了句“世子爷,您忍着点”,然后拿起丈长竹棍打起来。

她们是内院的粗使婆子,平日里最多不过是奉蒋氏之命打打丫鬟,对宋墨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何况她们有意放水,打在宋墨身上,更是不痛不痒。

宋宜春看着气得满脸通红,上前推推开几个婆子,夺过那婆子手中的竹棍朝着宋墨就是狠狠地一下,屋里这才出了第一声闷响。

宋墨不由吸了口气。

宋宜春犹不解似的,一面打,一面骂:“你这孽子!无法无天了!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议论你死去的母亲!可怜她一声好强,从来不曾输过别人……”

宋墨听着,眼前一片水光。

父亲一向不擅长处理家务事,母亲病逝,又冒出这种事来,父亲怕是气糊涂了,他要打自己出气,就让他打好了。

他乖乖地趴在那里任父亲打。

噼啪,噼啪的声音,何止二十板。

宋墨忍着。

白色的绫裤上浸出血来。

婆子们骇然。

有仗着曾经得蒋氏青睐的婆子低声劝道:“国公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世子爷受不住了!”

宋宜春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似的,他看着儿子绫裤上的血,愣了愣,“啪”地一下丢下了竹棍。

宋墨和几个婆子都松了口气。

谁知道宋宜春却一下子撩开了内室的暖帘,朝着外面喊着“护卫”。

屋里的人都露出错愕的表情来。

这里是上房,是蒋氏的内室,护卫是不能进垂花门,内院自有她们这些婆子巡夜。

可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宋宜春声音一落,就有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走了进来。

宋宜春指着宋墨:“给我把他拖院子里去,给我狠狠地打!”

这几个人,宋墨一个都不认识。

他心中一动,想起身,却觉得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

“爹爹……”他睁大了眼睛望着父亲。

父亲却像没有看见似的,几个护卫则手如电挚般地上前用指拇粗的牛皮筋将他绑了起来,动作无比的娴熟,一看就是惯做这事的人。

“爹爹!”宋墨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习的是内家养身功夫,虽不如外功夫看上去那样的雄武,也还只是略知一二,等闲人却休想动他,而他现在,不仅全身松软。而且真气乱窜,显然已不受他的控制。

几个婆子也感觉到了异常,瑟缩成了一团。

宋墨沉下心来,想把体内的真气凝聚起来。

几个护卫将他抬了出去,外面早已准备好另一张春凳。立在春凳旁的两个护卫手里拿也不再是竹棍。而是用来杖责充军之人的杀威棍。

宋墨盯着父亲。

宋宜春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吩咐几个护卫:“给我打!”

棍子落在宋墨的身上。宋墨仿佛五腑六肺仿佛都挪了位。

很快,他额头上就冒出细细的汗。

“爹爹!”此起彼落的“噼啪”声中,宋墨抬起头来。问站在庑廊下的父亲:“为什么?”

宋宜春的目光冷的如千年寒冰:“孽障!你做的好事。还敢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宋墨望屋檐下的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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