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后一脸探究地看着她,面上闪过一丝嘲讽。
吴夫人和吴七娘不敢放肆,各自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皇帝并不知道有人提前知会了陆清容,仍是让她们把刚才那些话再讲一遍。
吴七娘说了那么多回,早已轻车熟路,一字不落地又说了一遍,比之前两次更为顺畅不说,难得她的情绪都保持得不错,眼泪流得一点儿都不比之前少。
陆清容听罢,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错愕之色尽显。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反问:“既然夫人和吴七娘都一口咬定侯爷离世是世子爷所致,敢问他的目的何在?”
吴七娘并非无言以对,只是吴夫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标准答案,故而她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
吴夫人已经等不及了,替她说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为了袭爵,不甘心只做个世子了!”
简直可笑!
陆清容心中冷笑,反驳之词简直都不用想。
但她仍先定了定心神。
阴差阳错之间,自己几次给皇帝留下的印象,都是少不更事,温顺又带着些憨实的,此刻的反驳若太过冷静,反而未必对蒋轩有好处。
但思路不清晰又是万万不成的。
陆清容索性把昔日的谨小慎微放在一旁,不管不顾地开了口:“世子爷历来把孝字看得极重,若说他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我是断然不能相信的!而世子爷要战功有战功,要名分有名分,如此名正言顺,等到父亲百年之后,这爵位本就没有落在旁人头上的道理……而如今父亲病重,侯府内一应大事,多年来都是由世子爷做主……说句诛心的话,如若世子爷真有这般狼心狗肺,早就等不到今天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谁也没想到,陆清容没有先去质疑那些证词,而是一口气说出这些大实话来。
皇帝心下动容,甚至忍不住提醒道:“那靖远侯去榆院的时候,你可在场?”
陆清容这才抹了一把眼泪,道:“吴七娘所讲,皆是一派胡言!去榆院本就是父亲自己的主意,我们只是陪伴左右而已!而直至父亲走出榆院,精神都是极好的!当时正赶上常公公前来传旨,应该可以证明!”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却并没有去询问常公公。
“行了,你们的话,朕都听在了心里。既然你们各执一词,这还是要查一查的!”皇帝像是累了,又往龙椅里靠了靠,才摆手道:“你们都先回去!事情查清楚之前,蒋轩就先住在刑部吧!”
此话一出,已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陪着皇帝恭送太后娘娘回宫,其余人才悉数退出了勤政殿。
吴夫人虚惊一场,面带得意地瞥了陆清容一眼,方才扬长而去。
陆清容心中百转千回,刚才皇帝明明像是被自己说动了,怎么又……
这时,勤政殿内,同样有此疑惑的,还有常公公。
“皇上……”
皇帝回过神来,先是吩咐道:“蒋轩去了刑部,靖远侯的身后事,你帮忙盯着点儿!”
“是。”常公公忍不住问道:“依您看,刚才的对质……”
皇帝叹了口气:“陆氏那孩子,看着不像是在说谎!正因为此,朕才根本没有问你。想必她说的都是实情吧?”
常公公连忙回道:“皇上英明。”
“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既是如此,为何朕还要详查此事,坚持把蒋轩关在刑部吧?”皇帝已经闭上了眼睛,声音比刚才又小了不少。
“奴才愚钝,未曾洞察圣上的深意。”常公公如实道。
“唉……”皇帝仍闭着眼,“朕这些天,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晚上也睡不着,还时常梦到先皇……你说,这是不是大限将至的兆头?”
常公公慌忙跪地:“皇上千秋万岁,如今不过是风寒体弱……”
“行了行了!”皇帝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大殿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又道:“靖远侯走了,蒋轩总是要守孝的,既然他横竖都不能参与朝事,倒不如去刑部待着,省得搅合到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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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就快到了呢!是……吃饺子还是吃汤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