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玉兰孤儿院外,坐在车后排的傅茗伟仔仔细细看着董国衔带来的那幅画,还有那张纸条,纸条上的话明显是一种暗示,不,是明示,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潘峰这个人,根本不想逃走。
董国衔在前方问:“傅队,潘峰为什么要去找刑术呢?”
“我估计那与我们现在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关联,我觉得他纸条上的话,既是写给刑术看的,也是写给我看的,他好像在说,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就差一步了。”傅茗伟说着又看向那幅铅笔画,“我刚才去看过画室,画室的模样和这幅画上的差不多,但是明显被重新装修过。”
董国衔立即问:“啊?重新装修过?”
傅茗伟点头:“对,因为绘画过程中,肯定会掉下颜料之类的东西,这是无法避免的,所以美术教室不可能用木质地板、地毯或者是地板革之类的东西,只能用地板砖,但是这间教室用的是水磨石地面。”
董国衔奇怪地问:“那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新装修过的呀?”
“从前我们读书的时候,教室地面一般都是水泥的,这座学校因为校舍不大,范围也不大,所以都用的地板砖,带纹路的那种,这样好打理不说,也可以防止学生摔倒。你想想看,学校落成的时候,要用地砖,肯定所有教室都用一样的,我去老师办公室看过,也是一样的地砖,就连校长办公室都是,为什么画室在建成的时候偏偏要用水磨石?美术教室用地砖合情合理,为什么要用水磨石?”傅茗伟说到这摇头,“所以,画室内的地板砖并不是一开始就用了水磨石,而是后来把地砖全部撬了,重新做的水磨石。”
董国衔点头:“傅队,你的意思是,画室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对呀,会不会发生过凶案?有血不好打理,所以干脆撬开了重新做。”
傅茗伟看向车窗外还亮着灯的孤儿院宿舍楼:“有这个可能,因为血液反应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掩饰的,有时候用错了打扫的东西,会适得其反,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做这件事的人,就算不具备医学方面的知识,也肯定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傅茗伟说着打开车门走出去,靠着车门点起一支烟来,盯着孤儿院的里面,黑暗中,只有宿舍楼几处的窗口亮着灯,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一个伺机吞噬所有人的怪物。
而董国衔则在旁边接着电话,不断地点头应声。
许久,董国衔拿着电话过来,将电话递给傅茗伟:“纪德武案当年的资料上面传过来了。”
傅茗伟拿着手机,打开pdf文件,查看着,随后道:“当年经办纪德武案的竟然是吴志南,案子没破,他肯定羞愧难当吧。”
董国衔也凑近看着手机:“傅队,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纪德武当年身为这里的美术老师,竟然会被潘峰一伙儿人挟持,从资料上来看,当年调查的结果是,他与这些学生的关系都很不错,虽然他性格怪异,但和这里的特殊学生能打成一片,而且非常有耐心。”
傅茗伟指着手机上面的一行字道:“最重要的是,纪德武当年也是这里的学生,也是个有自闭症的人,看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里,但我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
董国衔也认同:“对,我也这么觉得,感觉上太刻意了。”
“对,线索的指向太明显了。”傅茗伟咬着过滤嘴道,“你想想看,不管我们怎么调查这个案子,即便是没有刑术那边的资料,我们迟早也会查到这个学校,因为这座学校,与这个案子中最主要的嫌疑人都有关联!纪德武也好,潘峰那四人组也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傅茗伟突然将烟拿下来,“齐八爷!快,你赶紧打电话调查齐八爷,看看他是不是也与这个学校有关联。”
董国衔立即打电话,叫人调资料,调出齐八爷所有的资料档案,而此时傅茗伟则直接走到学校大门口,也不顾看门人的询问,抓住大门的栏杆看着学校之中,仿佛想看穿黑暗中隐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再说从通道中爬出的三人,靠着下一个通道的墙壁坐着喘气。刑术看着他们先前那个通道,因为他们离开之后,又缓缓抬起来,洞口移开了他们现在通道的对接口,随后抬手看表道:“快九点了,今晚我们肯定会在这个鬼地方过夜了。”
贺晨雪摸着四周,他们身处的这个通道较比之前那个大许多,但高度也只能让人吃力地蹲着前进,但宽了许多,宽度差不多接近两米。即便只是这样,也已经足以让三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只要路越走越宽,他们心中的希望就会逐渐战胜绝望。
胡三千朝着前面跪着爬行了一段,用手电照了下,随后关闭道:“也得节省下电量,不知道还有多远。”
贺晨雪坐在那吃着刑术递过去的干粮补充体力,脸色也较比之前好太多了。
刑术也吃着,问:“三千,你以前有没有去过类似这里的地方?”
“从来没有。”胡三千摇头,“我当年去过最复杂的就是受考古部门一个朋友的委托,和他们一起去了一座崖墓,知道郪江古墓吗?”
刑术点头:“听过。”
满嘴塞着食物的贺晨雪也点头道:“我也知道,曾经我还专门去参观过从那里挖出的一块古玉,上面的纹路从来没有见过,很古怪。”
“对,那里不是一座古墓,而是几十座连在一起的,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盗墓的已经将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光了。”胡三千叹气道,“因为古墓是相连的,所以一座被盗,其他的全部完蛋,那些家伙就在古墓与古墓之间的洞壁上打个洞就能钻过去了,但古墓下面还有一个地方,算了,不说了,我那位朋友也因此葬身在其中,那时候我才明白我爸的话,他说,古人也许能想象出未来是什么样子,但古人所做的一些事情,后人也许永远无法理解,也无从理解。”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胡三千打开手电立即照向前方,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一颗珠子从前方滚了过来,胡三千立即摸出棺材钉,横着推了过去,将那颗珠子挡住,随后照向远方,想要看清楚是谁扔来的这东西。
刑术立即挡在贺晨雪的跟前,也紧盯着前方,这一眼看过去,他和胡三千同时看到在远处这个通道的拐角处,蹲着一个穿着快递制服,脸上却戴着尸面的男子。
“潘峰!”刑术第一时间喊道,虽然那尸面是白仲政的,但他认得那魁梧的身材,还有那身制服。
刑术喊完的瞬间,潘峰冷笑一声,从身后摸出白仲政的小弩弓,将一发弩箭直接射了过来。
胡三千眼疾手快,用另外一根棺材钉直接打落了那根弩箭,与此同时,潘峰也将第二支弩箭搭了上去,因为只能蹲着前进,无法奔跑,所以刑术和胡三千根本无法快速接近他,只能站在原地想办法防守。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潘峰也不发射第二支弩箭,“这个游戏是致命的,你们赢了,白仲政能活,我还能送你们一个礼物,如果你们输了,他就死定了,不过,我也会陪着他去死,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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