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古拉尔的一系列问题,唐倩柔并不急于回答,而是示意刑术等人落座,然后拿出啤酒递过去:“喝点?”
刑术摇头:“我不喝酒。”
马菲和陈泰东也立即摇头,古拉尔却深受将唐倩柔手中的啤酒罐拿过去,打开,一口气就喝了半罐,接着一屁股坐下,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
此时,帐篷门帘被掀开,万清泉和唐思蓉走了进来,走进来的唐思蓉第一眼就看向了桌子上平铺着的那张地图,唐倩柔却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唐思蓉知趣将目光移开。
万清泉似乎是为了避免母女之间产生冲突,只得起身将唐思蓉领出帐篷。
“我说过,不应该带她来的。”唐倩柔低声自语道,随后脸上又浮现出笑容,转向古拉尔道,“金雕部落的人数未知,部署未知,基本上都使用冷兵器,但不排除会使用自动武器,当然,最可怕的是始终盘旋在他们头顶的那些个金雕,我们进入四季山范围内的唯一好处是,在那里几乎没有其他的猛兽。”
古拉尔皱眉:“都被那些金雕清理了?”
“没错。”唐倩柔捏着手中已经喝光的啤酒罐,“总之,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招惹金雕部落的人,应该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们面对最大的未知麻烦,便是进入四季山之后的情况。”
刑术听完,问:“前两支勘察队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他们没有卫星电话吗?还有,你不是说过第二支勘察队活下来了两人,他们应该知道进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众人都看向唐倩柔,期待她的回答,包括古拉尔,刑术也从古拉尔期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在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唐倩柔连他都没有告诉。
许久,等唐倩柔又打开一罐啤酒,并喝了一口后,她才开口道:“活下来的两个人已经失去了联系,与他们最后联系的那一次,他们只说了整个队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说遇到了山神。”
古拉尔将啤酒罐一下捏紧:“山神?开什么玩笑!”
刑术与马菲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陈泰东,陈泰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着其他事情,注意力根本没有在这里。
刑术问:“具体情况可以说一下吗?”
唐倩柔看着刑术道:“刚才我说的就是具体情况。”
古拉尔对唐倩柔的回答明显不满:“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未知,得靠我们自己去探索?”
唐倩柔冷冷道:“我花钱,你们办事,就这么简单,别忘了,我是一次性付清了所有的款项,而且还说过,只要找到可能存在的那批宝藏,我会分一成给你们。”
一成?马菲听罢心头一惊,唐倩柔的话让她意识到,唐倩柔估计已经想到了可以简单解决他们的办法,因为以她的个性,不可能这么大方,按照传说,奇门中一成的宝物,都可以让一个人八辈子享用不尽。
古拉尔转而看向地图,然后又抬眼看着刑术他们,问唐倩柔:“他们是具体做什么的?”
唐倩柔抬眼看着刑术:“他们是顾问,亦敌亦友的顾问,只要他们好好合作,他们就是朋友,如果他们耍花样,你随时有权力干掉他们。”
刑术等人一惊,看着古拉尔的脸上浮现出了怪异的笑容。
唐倩柔笑道:“当然了,就算要干掉他们,也得按照顺序来,如果不规矩,第一个干掉马菲,然后是陈泰东,最后才轮到刑术,你们三位别紧张,我并不是要真的干掉你们,只是想你们能够安心的留下来帮助我。”
刑术只是笑了笑,把话岔到一边:“太晚了,我们得休息了,今晚我们住哪儿?”
唐倩柔看向古拉尔:“安排他们三个住在大帐里,派两组人轮流盯着他们,明天上午10点左右出发。”
古拉尔摇头:“太晚了,提前3小时,早上7点出发。”
“不,必须10点,我不需要一支疲惫的队伍。”唐倩柔说完闭上眼睛,“古拉尔,刑术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可以去休息了。”
马菲和陈泰东看向刑术,刑术对他们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马菲和陈泰东这才离开,跟随着在帐篷口等待着的佣兵去了对面的大帐。
两人离开后,帐篷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能听到的只有帐篷外传来的呼呼风声。
唐倩柔依然坐在那,仰着头闭着眼,就像是已经死去了一样。
古拉尔坐在一侧,喝着啤酒,用带着敌意的目光一直看着刑术,刑术则刻意回避着他的眼神,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唐倩柔的人动手。
不过,就这样过了十分钟之后,唐倩柔呼吸声变得沉重,好像是真的睡着了。刑术也意识到,唐倩柔留下自己和古拉尔在这里,似乎真的是想“听”两人厮杀一场。
古拉尔忽然起身,将旁边的一个折叠桌子立了起来,在桌面左右各插下了一柄匕首,然后指着桌子对面道:“还有时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刑术看着桌上的匕首,问:“什么游戏?”
古拉尔咧嘴笑了:“掰手腕,谁先把对方的手腕掰下去,谁就可以伸手去拿匕首,但人的身体是不能离开凳子的,否则的就算输。”
刑术起身走过去,再问:“拿到匕首之后又做什么?”
古拉尔率先坐下,撸起袖子:“要不干掉对方,要不饶了对方,很简单吧?”
刑术慢慢落座,分别看着左右两柄匕首,很清楚,自己要在压下古拉尔手腕的那一瞬间,立即松开对方的手,然后拔起匕首,在这期间就存在一个关键性问题,那就是必须让对方的手腕造成短暂性酸痛,否则的话,对方只要一直抓着自己的手掌,自己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去拿匕首。
同时,刑术也考虑一下,自己如果被古拉尔压住之后,自己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否则,以这个家伙的身手,在抓起匕首的那一瞬间,极有可能会朝着自己的咽喉直接割去。
“玩,还是,不玩?”古拉尔已经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手肘顶着桌面的时候,故意非常用力,发出一声闷响。
刑术深吸一口气,也将手放了上去。
古拉尔拔出手枪,将弹夹中的一颗子弹弹向空中,然后一把抓住了刑术的手腕。
两人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竖起耳朵听着,等到那子弹落在桌面上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发力,紧捏对方手腕,朝着自己在左侧压去。
让古拉尔感到无比意外的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瘦弱许多的男人的右手纹丝不动,自己就好像是在与一尊石像扳手腕一样。
就在两人在帐篷中用这种古怪的方式一决高下的同时,营地一公里外,一名佣兵正骑着一匹快马朝着这里狂奔而来,马背上的佣兵不时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后,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试图让胯下的马匹跑得更快一些。
“快!快呀!”佣兵喊着,将自己的马鞭塞进旁边的皮袋之中,再次抓起对讲机喊道,“营地,营地,听到回答,赶紧撤离,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中只传来沙沙的电流声,佣兵大骂了一声,扭头去看着自己身后空中那一片原本应该在黑夜中根本无法看清的乌云,但乌云中夹杂着的闪电,还有像一只只巨手一样不断向他袭来的雪风,都让这名出营地外侦查的佣兵感觉到了死神带来的那股压迫感。
营地内,除了警戒巡夜的四名佣兵,还有营帐内的刑术和古拉尔,其他人都已经睡下,进入了梦乡。
坐在通讯器跟前的两名佣兵,不断在正常频道和紧急联络频道之间切换着,但收到的都只是阵阵杂音,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其中一名佣兵摘下了耳机扔在一旁,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径直将杯子扔出了帐篷之外,但随后又起身走出去捡了起来——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