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标看了一眼,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脸色有些煞白,说:“真是那样呀。这……这是修炼了至少千年的蛇王!”
难道传说中白蛇的故事,在现实里发生了?我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能惊动那么多蛇,营造这样一个恢宏而又诡异的出场阵势,还真是只有蛇王才行呀。
我们这几个人放眼望去,个个都抽了一口冷气。一张牙齿间滴着血水、比澡盆差不多多的嘴巴,吐着红色的信子,从稀松的泥土地破土而出,然后是整个放大了数十倍的蛇形脑袋,两侧则是比斗还大的碧绿眼睛,冷冷地闪着令人感到刺骨冰凉的精光。
除了那双可怕的碧绿眼睛外,它的脑袋顶部还有一团红红的东西,像是一颗硕大的红宝色肉瘤。尽管这是雨夜,四周并无光芒,那红色的团状物发着丝丝光亮,让人看得分明,也极为怪异。
接着它的硕大身躯从地下蜿蜒而出……那真是一条巨大得无法形容的巨蟒。
比胳膊粗的蟒蛇,我在电视甚至动物园里都见过,也不觉得稀奇。但是这条巨蟒,比起那些支撑房屋的所谓栋梁之柱还粗大了几倍。它通身的鳞片确实像书上说的白蛇一样,一片雪白。而且这遍体鳞片像是会呼吸一样,不断地一张一合,好像身上布满了无数的嘴唇。不仅如此,这些鳞片还滴烫着一道道粘稠的汁液,红得像是血水,让人顿时有一股窒息般的恶心。
我身后的小露实在忍不住了,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俯地呕吐起来,一股酸臭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哎呀,现在能不能不要添乱呀。
猴三问:“接下来,它会怎样?”
鼠标说:“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了这个传闻,修炼千年的蛇皇一旦从沉睡中醒来,方圆几十公里的蛇都要来朝拜,帮它松土。”
我说:“蛇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它们凭什么知道自己的老大要苏醒,又跑来护驾的呢?”
猴三忍不住骂了我一句笨蛋,说:“人家是千年老蛇,这些小蛇都是它的血脉开出的重子重孙,它们肯定有心灵感应呀。”
我一想,也许还真是这道理。
高个子流浪汉突然冒了一句:“它……它在地下沉睡千年,会不会很饿啊?”
他话刚一说完,那巨蟒将颈部一摆,那血盆大口就左右一横,把周围几十条蛇都吞到了嘴里。我们带着狠狠的目光,一起朝高个子吼道:“你丫闭嘴!”
这蛇皇也真是太残暴了,竟然吞吃先前帮它松土的小蛇。我正想骂一句,却感到浑身发抖,只好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我的满腔义愤立即化作了默默祈祷,暴君啊暴君,就请你尽情吞吃自己的子民,让我们幸免于难了吧。
可是,那些蛇子蛇孙却不老实,看见老大吃蛇,居然纷纷鼠窜而逃。蛇虽然没腿,逃跑起来可比四条腿的动物都快。很快,就在蛇皇的周围闪出了一大片空白地带。我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来在蛇界根本就不管用啊。
还有一些曾经是蛇群巨钻外围的蛇,离巨蟒还有一段空间,倒是没跑。它们蜷曲在地,用光溜溜的躯体支起的脑袋微微下倾,像是在虔诚行礼一般。
巨蟒朝它们扫了一眼,竟没再去吃它们了。我心里又是一阵鬼火冒。合着先前下苦力的蛇该着被吃,这些在外围出工不出力的蛇却抢走了胜利果实,倒成了功臣。这人类世界的不公,在蛇界,以及整个自然界都存在啊。
巨蟒那冷酷无情的眼睛看到了我们,接着身体弯曲着,竟朝我们摆动了过来。这是要来吃我们不是?
小露看得不断尖叫,在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肩膀,那手指差点就要抓穿我的皮肉了。
猴三吼道:“别叫了,快把青魇镖给胖哥,快把青魇镖给胖哥……”
“不知道对蛇管不管用,”鼠标的语气也有些颤抖,“你们拿着防身。我用这个……”
他抓起猴三之前做的那个用登山刀做的简易短矛,将刀刃插到篝火里炙烤。烧红了的刀刃杀伤力更大,但不知道对付一身千年老鳞的蛇管不管用。
那巨蟒身体太沉,每朝我们移动一步,地面、屋子都会震动一下。真不知道他要是靠近了我们,这屋子会不会也跟着垮了。我突然有点醒悟,怪不得这村子没人,是不是都给这巨蟒吃了呢?
要是那样的话,可不得了,我们这几个人估计都不够给它塞牙缝呀。
我心里又突然冒出个怪异的念头——能彻底对付它的,看来就只有我家故事里说的那个不明匣子里的龙了。但那东西,我可从哪里找得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