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见天色已晚,自己还在祠堂前的平坝上。这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其他人。
奇怪,那些带着砍刀、气势汹汹的家伙上哪儿去了呢?还有那个坐在滑竿上的老头呢?莫非,都被鼠标打跑了么?
可是鼠标、猴三呢?怎么小露也不在了,这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祠堂门开了,一片光倾泻而出。祠堂里不可能有电灯,远离现代文明的这个寨子,是不可能有电的。可是祠堂里的光却很亮,根本不可能是蜡烛、油灯照出来的。而且那光源,我也感觉是冷的,如同荧光灯照出的一般。
难道寨子里的后生,从山外带来了发电机吗?也不像,因为我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自配小发电机的声音我听过,噪音很明显。
“咿……呀……”一个凄凉的声音响起。鼠标的声音也是尖的,我直觉认为,这绝对不可能是鼠标发出的。鼠标不是那么悲悲切切的京剧老生腔。
这声音,就好像戏台子上,那些角色的高亢发声,充满着戏剧性。
然后,在坝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那人还扎着长发,完全一副古装打扮,尤其是他的白袖子还特别长,就跟像唱戏用的水袖一样。那人的出现很突然,既不是从祠堂里走出来的,更不像从平坝外的台阶上来的,他就好像是从平坝上突然长出来的一样。
那人歪歪倒倒地走了几步,又连叫了几声“咿呀”。我一看,好嘛,这是真要开唱呀。但是他没唱下去,而是哭了起来,声音悲切得很。
我心里有点发毛,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乌黑的夜里,看见这幅情景,真的就跟撞到鬼一样。我大起胆子朝他喊道:“别哭啦,你从哪里来啊?”
那人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依然一个劲地哭,后来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家国……河山……”。这还真是个戏子呀,大半夜跑这里来吊嗓子来了,差点吓死你亲舅舅了。
我感到脸上突然一阵冰凉,有水扑了过来。
“醒醒,谁哭啦?”
我突然一阵天转地旋。眼前的一切都变了,猴三站在我面前,手掌连扇了我几下,打得我的脸火辣辣的。这孙子下手真他妈的狠啊。我恍惚地看了下周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什么平坝上,眼前是个灯光昏暗的小屋子,门口是道类似牢房用的那种木栏,空气里一股发霉的味道。鼠标、小露坐在我两侧,一起关切地看着我。
我清醒过来,敢情这屋子是个简陋的牢狱啊!刚才,我是做了个梦,一个怪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