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看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是现在空地就是空地,无论如何都不像有过宅子的样子。
朱小花意识到了我的错愕,便说:“看什么看,想吃东西就快走。”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谁对那个不地道的老头有深仇大恨,可是再怎么拆房子,也没这样狠呀,拆得简直就像根本没存在过似的。
所以我还是憋住饿,几乎是气若游丝地问:“武令铨的宅子呢?”
朱小花又是招牌似的嘿嘿一笑,推说不知道。
我看她这样子,就是知道准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便说:“这事肯定跟你有关。你家是拆迁办的吧?”
“什么拆迁办?你家才是拆迁办的。”朱小花说,“好啦快走,不然把你饿死在路上,我可不负责。”朱小花仍然催促着前行,好像武令铨房子的消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朱小花三步并作两步,拉着我迅速离开了武令铨家的位置。这短短的数步阶梯,整得我头晕眼花,几乎就要昏倒。
最后的路,是被朱小花拖上去的。进了共族长的家,朱小花的手一松,我便再无力支撑,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猴三声音响起,“这人怎么了?还有口气没?”
“啊呀别说了,三天三夜没吃的了,换你还能怎样?快来人帮忙呀。”是小露的声音。
什么?是三天三夜?我的天……听到这里,我脑子顿时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我发现自己不但躺在了一张久违的床上,手臂上还在打点滴。那床是老床,就跟在武令铨家看到的一样,但从款式上看,又略微不同,尤其是床沿上雕刻着回型花纹,武令铨的却是单调的,什么装饰都没有。
“醒啦,醒啦,他醒啦。”小露在一旁拍手道。
我看着手臂上打点滴用的胶管,所联接的是一副龙头拐杖,拐杖头顶则是个发黑的葫芦。这对比太强烈了,太中西合璧了,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后来,小露告诉我,那胶管和针头是朱小花的背包里的,是她为我调配了营养药液,然后又将就这里的现成材料,才做起了这个古怪的输液装置。
醒来第一句话,我便捂着空空的肚子,说:“有啥吃的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