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侥幸心理,在这个小房四处探了探。四壁仍然是坚硬的泥墙砌成,看不出有任何隐藏通道的机关。这泥墙上,还掺着许多小石子儿,比普通泥墙硬多了,基本接近略有风化的石墙硬度。贴着门,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房间的高度跟外面的差不多,也有三、四米左右。
那吊灯散发着微弱的煤油味,使这里显得更闷人。他们莫非是想让我在这里闷死不成?信牌早已不在我身上,真要是闷死了,那牺牲得也太可惜了。
但也亏了那块信牌,他们还能对我保持恭敬。否则,就如同在我老妈家那样,他们早就动手动脚了。
我让自己缓了缓气,对猴三所说爷爷的事情,又揣摩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是怕明抢不成,就使出让我意志动摇的心理战术。猴三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我怎么可能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但又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又何必说出那番话呢?明知我不可能相信,偏又那么说……想到这里,我立即在脑海里掐断了这个意识。是的,这就是心理战术,千万不要上当。
我又想,信牌到底去哪儿呢?总不可能不翼而飞吧。知道我有信牌又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只有徐子。但徐子为什么要偷走信牌?说起来,他还真有动机。我连人字号是否还存在,还剩多少人字号都毫无概念。
而徐子一直跟着徐三爷,对我都还不清楚的人字号事情,他绝对早已了然于胸。
谁有信牌,谁就可以对人字号发号施令。这天下,早就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法,何况是一帮子盗匪的头子。徐子看我们家早已人丁飘零失了气数,他又跟着徐三爷多年,难说没有拥兵自立的想法。
如果真是他,那就太可怕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枉我对他的一片信任。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真那么做,我也没办法。
徐子拿走了信牌,现在要做的就是迅速逃出去,过上他号令群雄的生活。当然,我不清楚这所谓的“群雄”是否真的还存在。
另外更重要的,是我姑妈的下落。历尽千辛万苦,尽管十分悲哀,我还是真的得到了她的消息。但就跟猴三说的一样,有的真相不知道为妙。即便我这次大难不死,救出了姑妈又能如何?
我还是情愿相信,会有解决的办法。我爷爷中招之后的事情,徐三爷没来得及告诉我,但他毕竟活到了八十年代。这么漫长的时间,说不定他早就找到了化解之法。如果找到当年人字号的后人,也许还有救。
可是,我真能逃出去吗?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泥墙之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挖动。若是江河生他们找我,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那么来人自然不会是江河生一路的。
想到这里,我立即兴奋起来,靠在那块发出声音的泥墙旁,朝上面重重敲击了几下。
泥墙内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未必是里面的人担心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