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众被突如其来的鬼力吓得纷纷后退,蝎将们也退开许多,但看着凌轻的小眼儿,依旧闪亮。
轻笑一声,凌轻温柔的对它们说:“别怕。”
鬼物和动物,是凌轻最愿意亲近的生灵。人类,是凌轻最不愿接触的生灵。
“娘亲,爹爹的爹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啊。”曼曼收回绿曼,因为消耗大量生机之力而小脸儿苍白。
凌轻牵起他小手,温柔的轻抚他小脸。
“娘亲,曼曼已经长大了,这点儿小事,可拦不了我!”小胸脯一挺,曼曼模样极为严肃。
“咦?我在哪儿?敛儿,这是敛儿,我的敛儿!”石鹰之沉默过后,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语。
有了绿曼的生机之力,再加上凌轻不心疼鬼灵珠为他涂炼魂体,此时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
跟石雄之相差无几的五官让凌轻微微皱眉,但是那眸子里,是温润和爱恋,是坚定和正义。
“爹,我是凌轻,您还记得吗?”
清丽之声让石鹰之扭头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凌轻几番,然后恍然:“敛儿已经成婚了啊。对哦,敛儿长大了,成婚了。敛儿的妻子吗?真好,敛儿成婚了。”
石鹰之一直处于神智不清晰的状态,对某件事不停重复。
凌轻应付这种情况还少了吗?纵横十八层地狱的小女鬼老油条,可是得心应手。
“没错,我是石敛的妻子。娘还说过,让我们来寻爹爹呢。”
伏犀眼微闪,鱼歌那张绝代容颜出现在她脑海,多么坚强善良的女子,竟然被亲小叔如此对待!
孽缘啊……
“娘亲?歌儿!是歌儿对不对!歌儿在哪儿?我好想歌儿!呜呜……暴君欺负我,我都不痛,因为有歌儿陪着我!可是有一天,为什么歌儿突然不见了?”
凌轻眉头狠狠皱起,魂魄被分割前,鱼歌应该是他最美好的记忆了吧?魂魄分割之后,自然对鱼歌的记忆残缺不全。但这是他刻入魂灵的女子,再怎么分割魂魄,也忘不了。
爱的执念,爱的偏执,爱的,深入魂灵!
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石敛,凌轻嘴角挑起一抹浅笑。
他们……也是呢。
“爹,您别强迫自己去想,等到我们将您的魂魄集齐,恢复您的命魂之后,您就会跟娘见面的。”
“对对对,见面,要跟歌儿见面。歌儿在哪儿?”
“娘说,要您乖乖听我和石敛的话,按照我们的话去做,才会跟你见面的。”凌轻循循善诱,尽量不去触及石鹰之的记忆裂缝。
“真的吗?歌儿为什么变得这么狠心?是不是暴君强迫她的?是不是!该死的暴君,欺负我就行,为什么还要欺负歌儿!”
石鹰之一触及暴君和鱼歌,就有控制不住的节奏。
“不是的爹,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绝对没有被暴君抓住。那个安全的地方不是爹现在这个模样可以进去的,爹如果要尽快见到娘的话,那就要乖乖听话,寻到其他残魂和另一半命魂哦。这样去见了娘,才不会让娘心疼啊!”
“对对对,要乖乖的,不能让歌儿心疼。残魂,残魂,这里有残魂!就在哪儿,我们快去!”
石鹰之说风就是雨,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残缺不全的记忆中带着偏执,见到鱼歌的偏执。
“爹,我们要等石头哦,您不要石头了吗?”
“石头?敛儿!不能不要敛儿,歌儿会生气的!哼,这臭小子就知道粘着歌儿,不乖!”
石鹰之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神专注的看着石敛。
“娘亲,为什么这个场面好熟悉?”
曼曼歪着脑袋,爹爹的爹爹教训爹爹的画面,怎么跟爹爹教训他的场面,出奇的相似?
“噗嗤!”凌轻忍不住一笑,不就是跟儿子吃醋的老爹吗?都一个德行。
时间流逝,石鹰之等着等着就陷入一种深深的记忆中不可自拔,凌轻挨着石敛盘膝而坐,身后趴着蝎将和小金,旁边坐着曼曼。
突然磨砂石一颤,连带着凌轻屁股下的磨砂石地都在震动。
“轻儿……”
腰侧揽上一只铁臂,毛茸茸的脑袋凑到颈窝,狼眼瞥眼曼曼,不动声色的将凌轻抱起远离。
曼曼撇撇嘴,翻着白眼站起身,戏谑的看着石敛。
“石头,你可终于醒了!”抱着自己撒娇的男人修为越发诡异,凌轻已经没心思考虑这个了,“给你看一个人。”
软绵小手在石敛眼睛上一抹,不远处的魂体映入眼帘。
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形,让石敛身心俱颤。
“爹!”
石敛激动的大喊,脸上皮肉不可抑制的抖动,狼眼紧紧盯着石鹰之。
石鹰之回神,飘到石敛面前,抬手,却摸不到石敛的身体。眸中黯然一闪而过,石鹰之像被遗弃的小孩一样,哭丧着脸。
“歌儿呢,歌儿才不会让我摸不到。歌儿,我要歌儿!我要歌儿!”
石鹰之越说越激动,双目圆睁,仿若看到了什么,整个人暴戾而血腥。
浑身鬼力暴戾起来,如风暴一般成一道旋风,眨眼就朝着地穴深处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