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青筋一片,仿若千年古殿角落的蜘蛛网。昭示着古老沧桑的岁月,点缀出亘古的忧伤。
“轻儿……”
指腹在没人看见的角落不停摩擦光滑细腻的瓷瓶外壁,好似在抚摸凌轻那张呆萌小脸,正朝着他笑靥如花。
眼睛眨也不眨,任由泪如洪水喷涌而出。
“殿主,您清醒一下啊!”井少文抽抽气,惨然道:“主母不是一般人,她福大命大,再大的劫难,也能化险为夷的!您若是现在垮了身体,以后主母回来,定然会伤心万分的!”
井少文唯一想到劝慰石敛、激起他斗志和生存意识的法子,就是拿凌轻说事儿了。
凌轻是石敛的特效药。
狼眼咻的射过来,吓得井少文忍不住后退一步,好……可怕。
那锐利的眼光真真像是两道光线灼人般打过来,眼中的死寂让井少文也跟着喘不过气来,甚至,跟着沉沦在那片死寂当中。
“呜呜!主啊!柴火好想你……嗝……呜呜……”
柴火那厢是越嚎越大声,声音之凄厉难以形容,语调之哀痛难以承受,感情之哀恸难以自拔。
讨厌吵闹的石敛完全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任柴火鬼哭狼嚎,任井少文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半丝儿反应。
他如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与这一僻静处不同的是,云中洲沸腾得厉害。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甘平静的日子。
先是屹立数千年乃至万年不倒的云中魔云学院遭到了莫名强者的攻击,以致云中魔云学院变成一片废墟。就连他们引以为豪的灵区,都摇摇欲坠只剩点滴灵气。
再是,云中帝国国都传来一阵阵似龙非龙的咆哮,每一声吼,都震得国都之人肝儿颤。
除此之外,左人家、子桑家、子书家毫不掩饰的人员流动,特别是那些常年见不到人的高手,今天竟然一个个都神情严肃的露面来,不禁让众人琢磨了。
大家族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一方势力的动向,这会儿三大族倾巢而出,就让人恐慌了。
联系那两件大事儿,众人不禁猜测,难不成……是云中洲被什么恶势力入侵了?
等他们看到子桑家和子书家竟然联合对左人家大打出手的时候,不禁唏嘘。
大族之间的掠夺罢了。
子桑家和子书家果然是有一腿的!早就听说子书家少主对人家子桑家新晋主人念念不忘的!
奸·情啊!红果果的奸情啊!
左人谨恨得牙痒痒,怒瞪着面前脸色冰冷的几人。
“子书帆,你他·妈发什么疯!四大族之间的约定你难道视而不见吗?”纵然以谨慎著称并扬名于世的左人谨,也不淡定了。
大敌压境,他左人家在刚刚的战斗中可是损失了不少强者,如今被两大族联合攻击,哪儿还有防御力?
“别跟爷废话!”子书帆恨极的脸和怒红的眼表示他处于暴走边缘。
那个事实,戳得他五脏六腑都成渣了。
凌轻委婉拒绝他他还能强颜欢笑,而是如今,她竟然被那万恶的鬼修掳掠而去!
可想而知,一个人类在鬼修的地界,该会是何等的悲惨!
夕阳死命着唇,他刚出关就被好友拉来打手,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事实。
那个聪慧狡黠,让人又敬又咬牙切齿的女子……真的被掳走了么?石敛这厮……能答应?
纵然有万千疑惑,夕阳也没有问出口,他只是跟着心走……灭了左人家这个推波助澜的!
“给爷听着,左人家,也不许有任何生灵存在!”
“子书帆,你欺人太甚!我左人家可不是任你拿捏的!”左人谨气得胸腔一荡,扯动轻伤,痛得眉头一皱。
左人家老一辈的人只是淡淡掀掀眼皮,那不屑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小屁孩儿远远儿的对着他们家大门撒尿。
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意儿罢了……
“哼!”子书帆冷笑一声,冲着一旁早已哭红眼的子桑绿一点头,两人同时拿出一把蓝碧色的家伙。
一对色泽纯粹剔透的剑鞘,闪瞎一大片钛合金金刚眼。
“你,你们……竟然真的……”
左人谨结巴了,人生头一次,结巴了。
左人家的老不死们,也唰的睁开眼,矍铄双眼直取那对抓住众人眼球的器物。
阴阳子剑诀!他们俩,居然真的练成了!
“大长老,定然不能让这两个小辈活着!”左人族长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世人唾弃万分的。
“你左人家,也就倚老欺小的本事了。真当我子桑家没前辈么!”子桑绿娇喝声中,道道风声传来。
“左人老怪,我子桑后辈岂容你欺负!”
子桑傲龙冷哼一声,一出现就直逼左人族长面门,毫不留情。
同时,一道雍容华贵的清润之声响起:“左人家,也该去陪陪左丘家的那些老不死了。你们难兄难弟,不一起作陪着实说不过去。”
来人,正是子书家目前权力最大年纪也最大的子书老太太——子书帆的太太奶奶!
顿时,两方短兵相接,大打出手。
这场涉及云中三大族的战役,一直打到第四天晚上。
这一晚,突然的暴风骤雨,天气大变。
子书老太太轻喃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