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破空,然而这一次马师兄却没可能反应不过来了!
“哐当”一声响起!那把不知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的黑刃竟然在马师兄那看似瘦弱的臂膀上擦出了一片火花,伴随着耀眼的火花,马师兄的身上开始闪烁起淡淡的青色光芒。
这一番突变仅仅在转瞬之间便生了,从方才灵儿的那声惊呼到如今的这一声撞击,两道声响竟仿佛连在了一块。
马师兄的反应算不上慢,但却依旧为这番变故震惊不已!
然而如今,他的护体罡气已然激,马师兄不认为到了这一刻面对着这一群野人他能有什么危险。的确,在之前的岁月中,有为数不少的人死在了外界蛮荒之地的野人手中,然而据传回来的情报显示,这帮人绝大多数都是些目高于顶的蠢货,想必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依旧不愿意相信生的一切。显然,这帮人并没有来得及将自家的护体罡气展开,便死在了他们眼中蝼蚁一般的野蛮人手里。
而马师兄,自始至终就没有轻视过这帮野蛮人!在惊变生的第一刻便立即果断的激了护体罡气,自然在他看来,外界的野蛮人已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了!毕竟护体罡气的防御力有多强,马师兄心中一清二楚,即使上品的飞剑法宝也不可能刺穿同等级别的护体罡气,除非是那传说中的极品法宝。可是这种炼器大师手中的珍宝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问世了!在这蛮荒的外界,自然更不可能出现!
所以,马师兄便有了闲情,想要看看挑起这一番惊变的主谋,猫戏老鼠一般的看看对方脸上那一切成空的表情!
而他,自然也知道此番惊变的主谋是何人!只是让他有些意外,以致有些狼狈的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选在这种地反动手!
于是,马师兄自嘲的笑笑,抬起头来,往对面看去。
只是他看到的却是一面面黝黑的盾牌!
马师兄有些疑惑,继而有些好笑:“难道他们试图用这种东西来抵挡自己的飞剑?”
马师兄的笑还挂在嘴角,护体罡气已开的马师兄显得从容不迫,也就没有从原地移开,于是在他精确的感知中,他清楚的看见那几个身材瘦弱的“书生”用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将另外三根丝线,分别绑在了自己剩下的双脚和左手上。
丝线绷直,马师兄的手脚却没有移动分毫,既已运转了灵气,外界的这点力量自然无法撼动马师兄半分,至于那伸出去的右手,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收回。
只是,他想看看,这个让自己有些意外、有些狼狈的人,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于是,惊喜真的来了!
沿着丝线,从另一头滑过来一个接一个的黑色铁球,铁球足有碗口那么大,向着马师兄四肢滑来的铁球足有十多个!
马师兄好奇的打量了这些铁球一番,神识一探,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
他不知道这些铁球是什么,自然更不可能知道这些铁球的威力,只是他心中想着,既然这是对方最后的手段了,想必该会让自己稍稍惊讶一番。
四根细丝突然猛地一抖,随即马师兄便清楚的觉察到那串在铁球上的一个拉环被细丝上下晃动的力量抽离了出来。
十几个铁球于是开始坠地!脚上那几个甚至已经滚到了他的脚边。一股灼烧的味道虽然很淡,但马师兄还是清晰的闻到了。
“趴下!”这是马师兄听到的,那个人说出来的第一句话!
好在不是最后一句……
顿时,马师兄便现他周围的一群人竟然齐刷刷的倒下了一片,然而稍远一些的游人还在惬意的游玩着,马师兄甚至能看到他们那带着一丝惊奇、一丝笑意的双眼,偶尔向着他们这里瞥了过来。
刚才那一声长刀与胳臂的碰撞在这些游人看来,也许就像附近那些跑江湖卖艺的汉子所做的一般,刚才马师兄还清楚的看到,在看见自己的胳膊挡住了那把巨大的长刀之时,附近的游人们竟还卖力的叫好,甚至有那豪爽的看官们已然丢出了几枚铜钱。
而那几枚铜钱如今正和那几个正在向外冒着烟的铁球安静的躺在马师兄的脚边。
是的!在下一刻来临之时,马师兄忽然觉得这一刻天地竟然变得那样的寂静!仿佛一切的声响都已消失殆尽……
静极生动!
一声无论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都不为过的巨响,就那么突兀的在贡院大街上响起了!
“轰……”一切的形容词都没有这个原始的拟声词来的直接,来的震撼!
十几颗铁球就在那一瞬间裂开了!
马师兄甚至能够清晰的捕捉到他们裂开之时所有的画面,铁皮先是慢慢的膨胀,随后那凹凸不平甚至带着一些刻痕的铁皮上便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痕,然后裂痕逐渐变大,开始和铁球本体分离开来,再然后,巨响要比那股烧焦的味道更快的被马师兄觉察到。
感觉灵敏的马师兄,看到的一切在外人眼中仅仅只是一瞬,可在马师兄的眼里却好像慢镜头回放一般,尤其是这一次,心头生起的微妙感觉让他更是觉得这一幕是那样的漫长……
为此,他有些疑惑!因为这些铁球的变化很像他以前炼丹术不成熟时,丹炉爆炸时的反应,二者简直如出一辙!
“难道这些个小小的铁球,竟是一个个的丹炉?里面竟在炼制着一颗颗丹药?而且看这威力,难道这些丹药还很名贵?”
这是马师兄在强烈的气浪袭来之前,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想法。
爆炸!一个对于许辰这帮少年有些熟悉,但对于贡院大街上众多的有人却十分陌生的一个词、一种现象!
可燃物在封闭的空间里生的一种,伴随着光、放热的强烈的化学变化。
这是许辰当年上学时,老师让他记住的概念,那时的他最多只在新年的时候,像其他的男孩一样,玩过些鞭炮。自然也不可能想到,当年被逼记住的一个概念,成了今日拯救他的伟力。
浓烈的气浪滚滚袭来!那空气中随处飘荡着的尘埃将这股强烈的气浪清晰的勾画了出来,宛如黑云压城一般,向着四周飞快的冲去!
许辰的人在他的提醒之下,早已趴在了地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盾牌,即使这样,持盾的少年们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巨力,偶尔还有些“铿锵”声响起,那是铁球的碎片正在撞击着坚固的盾牌。
气浪是无形的,既然挡在身前的少年们已为它让开了道路,它自然也就尽情的向四周撒欢儿着。
于是,稍远些的游人们便感到平地生起了一股巨风,向着他们狠狠的吹来!
数之不清的游人身不由己的向一侧飞去,不管是文弱的书生还是那些自溢功夫超群的江湖好汉们,此刻全部如水中的浮萍一般随风而去。
还有那些个形状各异的摊位,有卖吃食的,那一颗颗面团子蘸着糖水也在风中舞动;有卖胭脂水粉的,一股气浪被染成了红色,带着淡淡的甜香之气;有卖名人字画、文房四宝的,那一幅幅画中人竟好似活了过来一般,在空中飞舞,仿佛要伸出手去将那些就在附近的笔墨抓住,开始又一次的挥毫……
除了摊位,附近几家开门营业的铺子自然也成了气浪戏耍的好去处。掀翻门上的牌匾,踢开大门门槽中的木板,在将老掌柜的推到,把那桌上的算盘抢来,再将客人们一一赶到墙角……俨然一个上门踢馆的恶客!
惨叫声直到气浪宣泄完它那顽皮的劲头,方才从远处、从四面八方传来……
“啊……”
“哎哟……”
大抵都是没有创意的叫喊,听上去让人索然无味。
好在始作俑者也似乎嫌这些叫喊声有些扰人,于是便粗着嗓子喊了一声:“杀人了!扬州的匪人杀到升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