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阳城外,一支八千余人的军队正疾速朝着城池方向进。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七千余名衣甲残破、穿着杂乱,手中兵器也混杂不一的兵士。
大多数兵士还穿着百姓的深衣,虽然所有官兵都是一脸刚毅,但从远处看去,他们却更像是一支逃难的流民。
坠在队伍最后面的,是一千余名老弱妇孺。
千余人拖儿带女,紧随在官兵队列之后,妇人牵着孩子,老弱相互搀持,虽是步履略显踉跄,却并未拖延大军行进速度。
经过十多天的跋涉,刘辩终于领着队伍离开了邙山,横渡茅津,再次来到黄河北岸。
他们此时行进的方向,恰好是大阳一带。
刘辩率军渡过茅津渡口后不久,斥候就带回消息,大阳令现茅津渡口异动,已下令封闭城门。
骗开大阳城已成了泡影,若要占领大阳,安顿随军百姓,让官兵们得到短暂休整,唯一的办法就是攻破城池!
“殿下,大阳城就在前方十里处!”渡过茅津渡口,一路向东北行进,日色刚刚西斜,在茅津归队的赵云就指着前方一座隐约浮现的城池对刘辩说道:“某愿带领兵马,为殿下攻破大阳城!”
“强攻?”看着远处的大阳城,刘辩一边缓马前行,一边摇了摇头,对赵云说道:“从此处看那大阳,城池虽不算高险,却也并非随意可攻破,若是强攻,没个十天半月乃至更久,恐怕是难以奏效!”
“是!”赵云点了点头,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可大阳令已下令关闭城门,若不强攻,又如何进得城去?”
“上善伐谋,将军莫急!”刘辩还未说话,骑马走在他另一侧的徐庶望着大阳城,对赵云说道:“殿下与我今夜便在此处驻扎,阻断城内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谨防城中派出信兵,向外求援!”
“恐怕已然派出!”刘辩拧着眉头,对徐庶说道:“若是大阳派出信使,向董卓求援,一旦西凉军渡河从背后截击,我军将无半点胜算!”
“明日日落之前,大阳定在我军手中!”徐庶笑了笑,扭头对赵云说道:“赵云,你带所有骑兵驰往大阳,在城下搦战,待城内守军出战,只许败不许胜,引着追兵前往下阳一带,一旦伏兵杀出,你等立刻回身作战,务必将敌军全歼。”
“诺!”赵云抱拳应了一声,朝身后喊道:“所有骑兵,随我前去大阳搦战!”
百余名骑兵跟在赵云身后,策马朝着大阳方向疾驰而去,在落日的余晖下,他们的背影被披上了一层血色的霞光。
“典韦!”赵云离去后,徐庶又扭头向稍稍坠在后面的典韦喊了一声。
听到徐庶唤他,典韦连忙策马上前,双手抱拳,应了一句:“谨遵军师号令!”
“你即刻带领六百原淮南军所部,赶往大阳城外蛰伏,待赵云引走守军主力,你等立即占领城池!”徐庶扭头看着典韦,对他说道:“全军精锐,尽在你处,务必一战夺城!”
“定不辱使命!”典韦翻身下马抱拳应了,领着六百名原淮南军所部兵士,披着残霞,向大阳城方向疾奔而去。
“周仓!”给赵云和典韦安排过任务,徐庶又回过头,向跟在刘辩身后的周仓说道:“你即刻带领两千原黄巾所部,前往大阳与下阳之间的山林中蛰伏,待赵云引敌军来到,先以弓箭射杀,封住敌军退路,尔后率军杀出,务必全歼!”
“得令!”周仓对徐庶一直都是很不服气,可徐庶是在刘辩的委托下负责全军调拨,他下了命令,周仓也是不敢违拗,于是应了一声,带着两千原黄巾军所部,趁着天色尚早,快速朝大阳与下阳之间的地区行去。
“陶虎!”三名将军全都被委派了出去,徐庶沉吟了一下,回头向跟在队伍后面、还与百姓们走在一道的陶虎喊道:“你即刻带领邙山一带丁壮,在附近设防,务必做到岗哨森严,连只蚊子飞过,都要给我分出个公母来!”
还没有被刘辩收入军中的陶虎,得了命令后先是一愣,随后才快跑着来到徐庶面前,双手抱拳应了声:“诺!”
等到徐庶把三员猛将都委派了出去,又安排了陶虎率领村民们在附近布防,刘辩才向他问道:“众人皆有委派,本王要做些甚么?”
“殿下只管率军在此处扎营,明日傍晚,随我入城便是!”徐庶微微一笑,翻身跳下马背,对身后的官兵们喊道:“将士们,搭建帐篷,就地驻扎!”
还骑在马背上的刘辩满脸迷茫,眼下他们距大阳城已是只有十多里,若是继续向前挺进,天黑之前绝对能跟着赵云等人抵近大阳城下,可徐庶却要他在此处驻扎,丝毫没有继续前进的意图,着实是让刘辩感到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