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把两岸三方都惊住了。片刻之后,城外魏军再次大声欢呼,声势比之前更加雄壮。与此相应,城墙上守军的骚动也更加剧烈,许多人都是面面相觑。
“难道是河伯显灵了么这北朝天子,真能够与上天沟通?”陈庆之身边的一名护卫如痴如醉,口中喃喃说道。
“胡说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叛乱”周惠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呵斥着口不择言的护卫。随后,他转头望着陈庆之,向他拱手进言道:“将军中渚突然遭此变故,形势恐怕相当危急,还请速速派军增援”
“唔,的确是一场叛乱。那叛乱之人,倒是颇有头脑,也很能把握时机,知道借用天子祭河的声势,”陈庆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周惠的判断,可接着却否决了他的建议,“只不过,我方步军都已经完成部署,能调用的只有骑军,不方便通行河桥。”
“将军请三思”周惠连忙大声劝谏,“万一敌军占领中渚,截断河桥通道,不仅会断绝本城的后方供应,而且还能得到大批渡河的船只,让我方的坚守变得毫无意义”
“我知道,可是能怎么办?抽调守城的步军?”陈庆之一指城下,“你看,敌人气势正盛,很可能会趁机动进攻,我必须先确保守城力量才行。”
周惠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过来,这的确很有可能。甚至可以进一步推断,中渚叛军之所以选择南段河桥下手,而没有动北段河桥,除了因为南岸有元颢亲自率领的数万大军外,未尝没有吸引城内守军、削弱城防力量的考虑。
而就在这时,城外的鼓声忽然一变,长长的角声随之响起,敌军前营迅速行动起来,数支部队离营而出,显然是准备将城池的三面团团包围。
陈庆之叹了口气:“允宣,你也看见了,所以努力守城吧至于中渚,不是还有李苗将军么?他依托河阳中城,守住中渚应该不难,咱们要相信他的能力。”
周惠点了点头,也许真的是如此?而且他似乎记得,河桥中渚在历史上的确没有陷落。
可是,他很快又想到,和原本的历史相比,如今的情形已经有了一些不同。例如他手中的那支千人军,是从李苗的手中要过来的,原本该留在黄河中渚驻防;除此以外,叛乱生的时间也有了变化,刚好赶上天子祭河的大好时机,这肯定对双方的士气有着极大的影响,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定就能改变这场叛乱的结局。
现在该怎么办?周惠在心里飞快合计着。显然,河桥绝对不能陷落,那些船只绝对不能落入河北魏军手中,否则不管是陈庆之还是他本人,都会失去逃离北中城的希望。此外,自己既然从李苗手中要了一支军队,现在就该帮他一把才行,这同时也是在挽救自己,是在报答陈庆之的知遇之恩。
想到这里,周惠毅然对陈庆之说道:“将军请允许属下率本部军队出战”
“你的军队?”陈庆之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是那支在荥阳归降的杂军?以他们的状况,能够出城平叛吗不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