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自然不会看错,”乙弗氏点了点头,“半年前在洛阳小市门口,夫君第一次和这位周家二郎君见面时,妾身也在一旁。别的且不说,他对妹妹和侄女的爱护态度,妾身现在还印象颇深……至于家门嘛,咱家是宗室,还用得着攀附什么名门世族?只要妹婿人才可观就行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元宝炬微微摇头,向后面的马车瞧了一眼,稍稍压低了声音,“咱们的邀请已经出,不可能为他一人而改变约定。就算他人才再可观,错过就只能是错过了……总之,一切随缘。”
随缘,是佛门最常用的说法,元宝炬事佛虔诚,理所当然的会有这么一说。乙弗氏和丈夫一样,也是虔诚的佛门信众,闻言也立刻表示赞同:“夫君说得是。”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然而,周怀章的通报,夫妇俩的这番言辞,元明月却听得清清楚楚。原本对于那周惠,她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记得他在降伏和诛杀费穆之事中出力颇多,算是为河阴之变中遇难的人报了一半的仇,而其中也包括他的丈夫和四兄。为此,她那回随元宝炬去平等寺进香,半路遇见周惠时,还特地遣仆人向他致谢。可是如今听了这些话,她却忽然对那周惠感兴趣起来,满心希望周惠能够前来赴宴,好见一见到底是何等人物。
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总是对得不到、或者错过了的东西格外关注,尤其是像元明月这般敏感的小妇人。
怀着这样的执念,元明月的这次“相亲”自然没有什么结果。当那几位预定人选赴宴入席时,她在帷幕后瞧着众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不知那周惠该是什么模样呢?等到元宝炬以奏乐助兴的名义唤她上前,请众人各自作一乐府诗歌,由她选择其中一演奏,她看着众人尽皆惊艳于她的丽色,纷纷在诗歌中极尽夸赞,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前日所见的诗笺,想起周惠那颇为洒脱的《长歌行》,并且顺手演奏了出来。
这个结果,不仅让众人尽皆失望,也让元宝炬极为惊诧。众人失望倒还罢了,不过是因为所作诗词没被美人看中;可元宝炬却很清楚的知道,妹妹这番选择所蕴含的内容。
按照他和元明月的约定,先让她隐在帷幕后面,品鉴席上众人的风度和言辞;之后奏乐助兴,请众人各自赋诗,则是鉴赏各人的文采。等到鉴赏完毕,她演奏谁的诗歌,就等于是选中了谁,然后元宝炬就留那人叙话,说明席间演奏者的真实身份,并且告诉对方,今日乃是她的生辰。对方只要不笨的话,自然能够明白他透露自家妹妹生辰的目的,又见过了元明月的姿色,听过她的乐曲,想来不会拒绝这样一位出身宗室、色艺俱佳的美人,然后便可以禀明父母,择日上门提亲。
可是,在座众人的诗歌,元明月却没有选中任何一,而是奏起了周惠的旧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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