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轩然说着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面上是夸张的悲痛,问:“母后,为何要杀我?因为我亲政收回权力,因为我不再是你的傀儡?可是母后,这个国家姓独孤,我是你亲选的皇帝。”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玉牌,“这是我从刺伤我的影卫怀中掏出的,上面是泽西的印记。母后,你还有何话说?”
人证物证俱在,太后真的勾结泽西晟王要刺杀皇帝?朝臣不敢相信,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儿,但说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墨宝留意独孤轩然动静,此时见朝臣产生怀疑态度,趁机说:“陛下,从安乐宫活捉的影卫吐出实情,他们的确是晟王派到安乐宫的。且,这是太后默许的。”
舒夜捂嘴咳嗽,借机遮住眼中冷锐的神情。他的影卫身手虽不是一等一,但等闲侍卫肯定奈何不了他们,而今他们全部落网,其中定少不了容凌的功劳。思绪一动,目光似有若无瞟到侧后方,那里,容凌颠倒风华地挑起眼角,同样注视他。二人视线在空中撞击,爆发噼里啪啦的火花,随即交错移开。舒夜想起生还的影卫说起密室的情况,眼中神色冷然。容凌,绝对是他劲敌。
“这只是陛下的一面之词。本宫毫无知情。”太后半天只说了一句话。
舒夜叹息,苍白的脸染上浓重的红晕,“无稽之谈。”小怜知晓他的心意,扶他转身往回走,出门时,还不忘狠狠说两句,“王爷身体不好,大半夜还让他本波劳累,你们大周待人真是苛刻。”
舒夜来的快走的也快。众人未把他当回事,把注意力都放在代表泽西的容凌的身上。容凌不负众望,嘿嘿傻笑两声,“你们继续,我看着就行。”表明态度,他不插手。
独孤轩然两步走到御书房一群大臣面前,走了两圈,看着太后说:“现今泽西天辰使臣都在,国事家事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处理。朕遇刺的事情就算了。母后,让你受惊了。以后,母后不必再出安乐宫,日夜吃斋念佛恳求上天庇佑大周国祚更合适母后的身份。”
太后阴沉的脸突然扭曲,怒极反笑,“臭小子,你以为你几句话就想……”话没说完,大臣挨个跪下,“请太后颐养天年。”太后色变,狠狠击掌,没反应。 大呼“来人”,还是没反应。最终,在独孤轩然稳操胜券的微笑中,太后连连点头,“好小子,没想到看错你了。”
侍卫“护送”太后出去,独孤轩然和善说道:“天太晚了,诸位卿家回去吧。明天早朝照旧。”大臣出去后,独孤轩然忍不住心中的得意,“睿王真是智计百出,算无遗策。安排自己的手下***侍卫中,又调查出太后党主要核心人物的秘密丑闻,下午时候再墨宝请人的时候稍稍暗示,效果好的出奇。”
独孤轩然的话从容凌耳边飘过,容凌看着漆黑的天色,心里想的是云天倾睡了一天,此时该醒了。她看不到他,会不会生气。
独孤轩然看容凌心不在焉的样子,了然一笑,“睿王急着回房抱美人睡觉。朕就不留人了。明日大漠的一个部落王子会秘密到达樊城,可能是冲着云清去的。”看在容凌帮了自己这么大忙的份上,独孤轩然很大方地送他一份情报,就当是感谢的小小心意。
容凌眸光一闪,点头,“多谢。”
卧室中,云天倾醒来看到床帐外闪着暗淡烛光,动动手指,“容凌。”和想象的不一样,掀起床帐的人不是容凌,而是苏樱。云天倾心底有些失望。
苏樱扶起她的身体,往她身后垫上枕头,摆上几案,招呼下人上粥点……忙完了跪在地上泪眼盈盈,“主子,苏樱有罪。”
云天倾想抬起胳膊,手刚从被子上升起,又落回原地。她体力没有恢复,身上的伤被她一扯有破裂的征兆,云天倾微微蹙眉,“给我本书。”
苏樱从床头的箱子翻出一本书,摊开在云天倾面前,又安静跪下。云天倾手指捻在书页上,平静无波。烛光依旧很暗,云天倾什么都没说,好像沉浸在书页中,但地上的苏樱迟迟没听到翻书的声音。
“你醒了?”容凌回来后看到是这样一幅温暖精美画面。一眼没看地上的苏樱,径直坐在床边,踢掉靴子,躺在云天倾外侧。还好床宽,不觉得挤。容凌扯过云天倾身上的被子,盖在二人身上,口气清淡,“睡吧。”
苏樱听到容凌的声音,吓得不敢动。那日容凌知道云天倾在钟室消失后,当即发动樊城所有的影卫出动寻找。她和四大鬼刹也是看到群发的暗号才知道云天倾出事。一天半夜,始终没找到人,连杀几个报信的人后,容凌身边连只蚊子都不敢靠近。后来还是万俟唯一说出云天倾被舒夜绑架,他们才幸免于难……不过一会儿,容凌就抱着一人怒气冲冲回来,发疯似的大叫“御医”,好像失去怀中的人就是去了世界。苏樱早知道他对主子感情深,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容凌在生气,而且还是生她的气。云天倾不明所以,但还是聪明的没触霉头,冲苏樱挤眼,苏樱失了魂似的在地上颤抖。云天倾奇怪,苏樱一向沉稳有素,很少见到她失态,更不用提害怕。究竟是何事把她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