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倾轻笑,看着他,眸光流转,风情自生,“本来就是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为何道歉?”
阿呆抿嘴,眼神中有几丝不明确的羞恼,“小战那孩子,是我的徒弟。保护他的安全本就是我的责任,但却让他被人劫持,我这个作师父的实在有愧于你。”
云天倾默然。一个半路跑出来的师父都知道保护小战,但他的亲生父亲却把他当成路边普通的石头。两者的区别让云天倾心中一痛,一时无法说话。
阿呆继续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别人对我不好,我就应该换回去。哪怕他之前对我好,那也是之前。但现在对我好的那人不再是他,他也就没有资格承受我的感情。天倾,感情之事从来都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希望你能想明白。过去的,从来都不可妄求。”
妄求?她这算是妄求了吗?云天倾狠狠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脑中一片晕眩,身体软到在一处软绵绵的地方。云天倾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能她自己听见,“我喜欢过他,我真的喜欢过他,我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但他不行。他真的不行。他对我不好。他对孩子还不好。就算我有做错的,他怎么处置我都行。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他的,他怎么能对孩子下手,而且还是下死手。呵!只要他愿意,他害怕没孩子?其实,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孩子,不喜欢我生的孩子。该死的男人,变心的速度比翻书都快。”
阿呆看着怀中又哭又笑的女人,忍不住摸着她被泪水打湿的鬓角问,“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傻事?”
云天倾睁开眼,看着阿呆,眼神中带着迷离的不谙世事和纯真,就像一个吓到的小姑娘,无限惹人怜爱。云天倾说:“我活了这么大,我只喜欢过他一个人。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阿呆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笑道:“以前怎么活,现在还怎么活。你一直活得很好。我很佩服你。”
哭过闹过,云天倾很累,躺在阿呆怀中很舒服,她没想过移动地方,倒是阿呆的话勾起了她几分兴趣。“你佩服我,难道你做过更荒唐的事?”要知道阿呆不仅自身实力彪悍,更是个情绪很少外露的人,能让他说出佩服,云天倾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阿呆失笑。云天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咒骂,一会儿生不如死,阿呆以为云天倾定然要伤心很久,但他一说自己的事,云天倾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被泪水洗过的眼眸格外明亮,阿呆差点迷失在这样清透的眼眸中,但随即又有些好笑。此时的云天倾不再是外人眼中坚强强势的女子,更像是一个讨大人欢心的小孩子。想到此处,阿呆再次发笑。很多时候,云天倾表现的比云战更像个孩子。也许,云天倾心中一直住着一个孩子,只是被她强大的外表保护的很好,一直没被人发现。想到自己是唯一发现云天倾小秘密的人,阿呆一阵激动。
阿呆久久未答话,云天倾不安地推他的隔壁,又捶他的胸膛,还不忘小声抱怨,“你怎么不说?快说!”
阿呆制住她乱动的手,声音缥缈,“曾经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很喜欢的那种。你应该懂得的,和你喜欢那个人的程度一样。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那个女孩离开了。她误会我伤害她。她离开的时候我并不知情。直到传来她的死讯我才知道我们之间错的多么离谱。在没她的日子里,我一直想,若是当初我能更多一些决断,更多一些果敢,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走到生离死别这一步?我不敢确定,但又很后悔。每个晚上,我都呆在她住过的房子,想象她还活着的场景,想象她还在房间中等我,有时候想的时间长了,就真的看到了她。她留下的人,留下的物,都被我照顾的很好。但我知道,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回来。我想她,想到阴曹见她,告诉她,我并没有真正背叛她。”
阿呆说着,神情越加沮丧。云天倾后悔,她不应该随便提别人的伤心事。于是安慰他道:“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你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那个女孩分开。我想若有一天你们真的见面,一切都能说开。你是个好人,你喜欢的女孩子一定也是个好人。她一定是理解你的。咱们两个人,我已经吃了很多苦,我希望你能更幸福。”
“如果你是那个女孩子……”不知是不是云天倾的错觉,她觉得阿呆说这几个字时,身体因为紧绷而不停颤抖,细微的触感让她觉得不安,又让她有哭的冲动。她听到阿呆说:“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云天倾点头,“当然会原谅。既然是无心之过,当然不能一棍子打死。有情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怎么能因为一点误会就吵着要分开。阿呆,这件事放在每个女孩身上,都是一样的结果。原谅,并不困难。”
阿呆叹息,“但愿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