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更渣,他俩都没啥资格去追究这个问题。
楚暮云找到了塑魂草,连忙给晏沉服用。
有了这个凝聚魂体的神物,晏沉灵魂上的撕扯明显被缓解了,只是他到底是受了罪,面色白如霜纸,眸子紧闭着,幽长的睫毛轻颤,这一瞬间的脆弱竟让他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蜷缩在冷硬的躯壳里,守着那份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无助,狼狈地筑起高墙,却只把自己圈禁在一个悲惨的深渊里。
楚暮云将他扶到了床上,晏沉昏睡着,可也极度的不安着,楚暮云看着他额间的薄汗,想去找热毛巾给他擦拭一番。
只是刚起身,手腕便被握住。楚暮云微微垂眸,看着晏沉修长的手指像铁箍一样死死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人还在昏迷着,可是这力道却大到让人无法挣脱。
楚暮云微叹口气,轻声道:“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汗。”
没人回应他,晏沉只是拧紧了眉,那凉薄的唇似是成了半透明色,紧紧抿着,让人不禁担忧着是否会渗出鲜红的血。
楚暮云最终还是没走,坐在床边。
他这身体还是有些修为的,索性施了个术,拿来一根干毛巾,小心地为他擦汗,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这一待却是整整一天一夜。
晏沉一直没醒,楚暮云竟靠在床边也跟着睡了过去。
似是睡着了,却又像是清醒着。
楚暮云知道这是梦,可就因为是知道了才觉得可笑。
梦中的人怎么会认为自己在做梦呢?
所有这到底是清醒还是梦?究竟要如何分得清?
楚暮云看着眼前的大片空茫,心里反而没有以前那么虚无与空洞。
他似乎是来找一个人,而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深紫长衣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随着他的出现,眼前的一片空茫竟奇迹般的有了颜色,就像太阳升起,光芒逼退了浓雾,让整个空间都焕然一新。
楚暮云心情是好的,但面上却是冷的。
眼前的孩子白皙精致,一双漂亮的眸子像盛开的紫罗兰,其中的孺慕和依恋毫不掩饰。
楚暮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晏沉,哪怕缩小了这么多,甚至性情都不一样了,可是他却知道这是他。
幼年的晏沉很天真,因为看到他而满心喜悦,声音软糯糯地,说出的话仿佛初初绽放的娇嫩花瓣,带着股引人心颤的甜香气:“您来了,我功课都做完了。”
楚暮云眉眼间多了些轻柔:“可有不懂的地方?”
晏沉想说都会可旋即又似是想到什么,弯着眼睛说道:“有一些。”
楚暮云又哪里看不懂他的小心思,其实这该宽容的,这孩子似乎一直在等他,孤零零地等着,因为见着了想多相处一会儿所以撒了一个小谎,无伤大雅。
可是楚暮云却冷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