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后,可以理解为后备!
自从唐安史之乱后,藩镇节度使的日渐跋扈,不听朝廷诏命。藩镇继承人的任命也都是节度使自己说了算,一般都是以子弟亲信为节度使留后。
李筠是昭义军节度使,他的儿子为留后,父死子继,顺理成章。
赵铮听到他的名,心叫不好。之所以在城门口等着,就是为了偶遇去为母亲选阴宅归程的秦大康,让他带自己去普济寺。避开潞州城防,否则少不得会受到刁难,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抓起来。
故意和守城士兵起冲突,成功引起秦大康的注意,眼看着要成功了。李守节却突然杀了出来,他是李筠的儿子,对汴梁来的人肯定有戒备之心,跟他走还不知道走到那里去呢?
值得注意的是他还强调了自己另外一个身份——大宋皇城使。
这是赵匡胤册封给他的官职,实际上也是个虚职,但李守节在略微的迟疑之后讲出来,似乎是刻意强调?
这说明什么?是对大宋的敬畏向往?还是听说自己从汴梁来,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是对自己的提防和怀疑?
对了,那日上街去买新衣,在汴梁街道救了一个小孩。当时纵马狂奔的似乎正是昭义军节度使的公子,就是他李守节?
赵铮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莫非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怎么有种出师不利的感觉!
唉,潞州之行,果然是如履薄冰啊!怀着忐忑的心情,赵铮跟着李守节和秦大康进了潞州城。
一个特别的情景出现了,一个贵公子策马在前,一辆马车紧随其后,一个破衣烂鞋的小和尚在后面狂追。
尽管身体强健,却到底比马少了两条腿,赵铮还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破烂的芒鞋是彻底废了,等到了普济寺,脚底已经磨破了,成了正经的本色表演。
先一步进城的楚昭辅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大为惊奇,最后哈哈大笑。
你/妹啊,骑马还跑这么快,满头黑线的赵铮只有暗骂李守节和秦大康。
看着“普济寺”三个大字,赵铮终于松了一口气,脚底阵阵疼痛传来,刚一进城就流血,这可不是好兆头。
李守节压根没有多正眼瞧自己,径直往里面走去,可怜的戒色小和尚只好一瘸一拐地跟着。至于秦大康,或许是因为太过肥胖的缘故,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喘息。
“劳烦禀报郡主,有位僧人自称奉了王妃之命,从汴梁而来,请郡主辨认一二。”
在确认身份之前,戒色小和尚连进二进院资格都没有。不只是他,以李守节的身份,也没能进去,只能站在门口传话,可见这位符璃郡主是何等的高贵,抑或是架子很大。
“母妃派来的?”
赵铮站在门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倒是清脆悦耳,只是这语气……能将疑问句说的这般有气势的女子,绝对不是柔弱的蒲柳之姿,高贵强势,并且内心强大。
这是赵铮根据前世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得出的结论,心中也越发好奇,符璃郡主到底长什么样,不会是母老虎或河东狮吧?
“是的,郡主!”堂堂节度使留后,在符璃面前细声细气,全然没有在汴梁街头的跋扈。难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人降一人?
“人在那里?请进来吧!”
不等李守节动作,赵铮便趿着破烂的芒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每走一步,身体都会微微颤抖,地面上留下一小块血红的印记。
“小僧戒色见过郡主!”动作,神态,语气一气呵成,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