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龙岩也沉不出气了,但他毕竟是老大,可以拿手下出气,此时正指着一名手下呵斥道:“叫得其他人呢?怎么还没有过来!就凭现在咱们这些人,人家出来了也未必拦得下!”
手下暗自骂道:他奶奶的,过去半个小时了还说这屁话,要是这半个小时里人家出来了又怎么说。表面却是一脸委屈状:“都叫了,但人还没过来,我也没办法啊!”
龙岩气道:“再催催!”说着挤出人群,在外围来回踱步。风萧萧看他右手食指和中指若有若无的伸出,按上嘴唇,而且这个动作反复出现。这是什么手势,风萧萧奇怪,转头想和流月讨论一下。却见流月脑袋枕在双手上,流着口水,吧嗒着嘴呓语道:“真他妈有耐心!”居然已经睡着了。
风萧萧只得自己一人欣赏龙岩的奇怪表现。片刻后终于醒悟,丫是一烟民,在那模拟抽烟呢!
这一转眼间,时间已经开始大踏步地向一个钟头整挺进了。风萧萧趴在房上都有些累了,更何况街道上一直保持姿势的众人。最苦的就是门前的几人,后排的人可以稍微活动活动,他们却不得不一直全神戒备着,稍有放松,站着说话绝不腰疼的龙岩的训斥就跟着过来了。精神和体力都极受考验。
此时姿势都是岩石一样固定了,逐渐面部表情也开始统一僵化,都是一脸的崩溃状。唯一可惜的就是,风萧萧只能在这些人偶尔回头的时候欣赏到他们精彩的表情,但此时他们大多不是一脸崩溃,而是一脸的羡慕。羡慕那些已经可以弯弯腰腰,捶捶腿的兄弟们。
有人实在忍受不了,提出要和身后的兄弟换换位置,但顷刻间,所有人都对他们这一圈人敬而远之了。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距离,更主要的是心理上的距离。几人都有了一种被世界所遗弃的感觉。
即便外圈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只是比起最里面守门的这几个略强而已。众人都是黑着个脸,杀气弥漫,风萧萧仿佛看到一朵乌云笼罩在了他们头上。实在无事可做,他们开始拿目光强奸街道上过往的路人,渐渐地,街道上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的。
龙岩也极不好受,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到墙根去坐一坐,不过他知道,这一坐,他也就没脸再训斥众人了。
此时的流月,正是睡得酣畅淋漓,所有人数他最舒服。而风萧萧,正在和他们暗自较劲,他妈的,看看我躺着坚持的久,还是你们在底下能站得久。
“吱啦”一声,打破了街道上死一般的沉寂。但这一声,对下面的众人来说却无疑是天籁之音。这是开门的声音,是从他们守候了一个多小时的破门传来的开门的声音,众人激动了,沸腾了,有人甚至热泪莹眶了。在这一瞬间,身心俱已疲惫的众人又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顷刻间拔刀相向,严阵以待,灼人的目光紧盯着那扇破门。让他们欢喜让他们忧的破门。
风萧萧的心也跟着揪起了,怎么回事,沧月不是已经让他下线了吗!
废话,沧月也万万想不到自己帮派的同仁们这么有毅力,居然可以在这里守侯一个多小时!这应该是仇恨的力量,是龙岩对风萧萧仇恨的力量!总不至于是众人对帮派忠诚的力量吧!
堵在门前的众人微微后退留出些许空位,这是让给里面的人站着让他们砍的空位。当然,他们此时并不知道他们真正想等的人正趴在身后的房顶上注视着他们。
风萧萧的心已到嗓子眼,他甚至忘了赶快叫醒流月提醒沧月。
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这“吱啦”一声虽然响了没多久,但又有谁见过开个门要开这么久的?
沧月不是傻的,流月叫他不要出来,他当然知道外面是有危险了。虽然过了一个多小时,理应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要小心戒备一下。所以,他只是轻轻拉开了一道门缝……
门外的人没有听到一声拉门声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伟大祖国有句古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们知道冲进去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在那个空间里,有一个残酷的必杀技他们无力抗衡;而他们要找得正在这个空间里的某个人,正是明并第一次使用这一必杀技的人。这招必杀技,叫做“我的地盘我做主”!
他们只有等,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多钟头,不在乎在多等这一会。也许里面,主人和客人正在依依惜别,所以虽然拉开了门,但告别的话却没有说完。
忽然,房门一下大开,众人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颤抖地手紧握住兵器。但紧接着,“咣当”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了。
这一摔,摔碎了众人的心。房门尤自因为这一摔在颤抖,众人那已绷得太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一颤一颤中彻底地崩溃了。有人不顾一切地扑到门上,用力捶打着,用声嘶力竭地声音高喊道:“出来啊!你出来啊!……”喊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真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只有风萧萧这个没心没肺的,抱了肚子在房顶上打滚:真是笑死我了,这沧月也挺会玩人的啊!
就在此时,风萧萧忽然觉得眼前有一些阴暗,一条人影帮自己遮住了阳光,只见他伸着懒腰道:“哎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爽啊!我睡了多久!”
万籁俱静。
街道上的众人一起昂着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房顶潇洒地伸着懒腰的流月。
生活总是这么大起大落,让人不由地要赞叹一句:实在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