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鸾正往外跑的脚微顿了顿,回过头看向了二姨娘。
二姨娘忍着痛看向了左千鸾,哀哀道:“鸾儿回来,快回来,那事娘已经想出办法解决了,你千万不要去找你爹!”
“有办法了?”左千鸾神情一震,蹭蹭地冲到了二姨娘的面前,脸胀得通红:“你有办法了还打我?”
“对不起,娘是迫不得已,这是娘不对。”二姨娘在齐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拿着丝绢心疼的帮左芸萱擦了擦被打的半边脸。
怜惜道:“疼不疼?”
“当然疼了!”左千鸾没好气道。
“对不起了,娘怕不借着这股子气下不去这狠手!为了你皇后的位置,娘也只能痛下狠手了!”
“皇后的位置?”左千鸾顿时忘了痛,急道:“娘,你快说,你怎么帮我挽回名誉?”
二姨娘微微一笑将她的打算都告诉了左千鸾,左千鸾越听越喜,到最后眼睛都眯成了线了。
“所以啊,只要这事一成,你就等着当太子妃吧,以后就是权倾后宫的皇后了!”
“娘……瞧您说的!多不好意思?”左千鸾露出娇羞之色。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女儿的人才配龙子都配得!”
齐嬷嬷笑道:“太子可不就是龙子么!”
“齐嬷嬷,你也跟娘一样笑话我!我可不依了!”左千鸾娇嗔地瞪了眼齐嬷嬷。
二姨娘笑眯眯的看着,心里满足不已。
这时左千鸾又不满道:“娘啊,太子哥哥最是疼爱我了,我只要开口他定然帮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我一巴掌啊?”
“你啊,一点不懂男人的心!你要是这样求他,他虽然心疼你未必能答应下来,毕竟这有可能是犯了欺君之罪,但你被打了,男人啊最是怜香惜玉,会立刻升起了保护*来,你再有所请求,他能不答应你么?”
“所以娘是想让我告诉太子,是那小贱人打我的?”
“鸾儿真是聪明!”
左千鸾腾得一下站了起来,道:“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太子哥哥,免得脸上消肿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娘,你快点一次说完,要是脸上的肿下去了,我不白挨了么?”
“你记着,一定要把太子约到后宫的樱花树下,叫太子澈哥哥,还有,这澈哥哥不能常叫,一定要有所求时叫,知道了么?”
“为什么?”
“你不用问为什么,你只要想当皇后,就按娘说的这么办!否则就别想当皇后了!”
“我一定听娘了,我现在就进宫!”
左千鸾风风火火的走了,二姨娘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落寞道:“齐嬷嬷,她居然没问我手伤疼不疼!”
齐嬷嬷笑容一僵,安慰道:“大小姐一向受二姨娘您的庇护,突逢大变心神俱慌,乱了分寸没有注意也是正常的。”
二姨娘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娘的还能跟孩子计较么?这生了孩子就是还他们的债来的。”
齐嬷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二姨娘,为什么您让大小姐叫太子澈哥哥?太子为何听了就能答应大小姐的要求?”
二姨娘笑了笑道:“这你就不用多管了,总之有效便是,对了,现在咱们去老爷那里把青荷这个贱人抓出来,别人恐怕弄不出来她!”
“好,奴婢这就叫些人去!”
樱花,向来只在春天开放的花,在皇宫里却是一年四季的开放着,只因为开国的皇后喜欢樱花,所以建造了樱园。
别小看了这樱园,如果以为就是这么随意的栽种些樱花树那么你就错了。
这樱花群被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分割成了数十处,每一处樱花所处的季节其实都是不一样的,而控制这温差,温度的奥妙却在土上。
是的,这种植樱花树泥土的下面其实都是空的,用来让太监们人为的模拟着四季的温度,湿度,从而保证了这些樱花四季都能开放。
光此一项每个都得花上数几十万银子的费用。
历来的后妃都喜欢来此樱花树下游玩,一来此处能同时享受到四季的风光,二来这是开国皇后最爱之处,想借此沾些喜气。
左千鸾借着探望皇后的名誉来到了樱花树下,此时一阵风吹过,粉白的樱花妩媚妖冶,袅袅如霓裳四散,流连于清风之中,漫舞翩迁。
左千鸾一袭粉衣隐于其中,衣带飘飘,与风同嬉,与花同醉。
花香四溢沁入冰肌玉骨,染淡色氤氲,此时却是醉了风光无限。
当宗政澈走入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左千鸾。
看着她旋舞于漫天花雨之中,演绎着落花绕树疑无影,回雪从风暗有情的意境,兀的,他心头一阵的悸动。
“萱……呃……千鸾!”他情不自禁地呼出了萱字,却话到嘴边才惊觉叫错了人,慌乱间连忙改了名字。
“太……呃……澈哥哥!”左千鸾俏然而立,粉面含羞,依于樱花树下,人面与花映,不知花娇了她的容颜,还是她美了花的色彩。
澈哥哥……
澈哥哥……
澈哥哥……
当这三个字从左千鸾的嘴中吐出时,宗政澈心头一震,脑海中仿佛空谷回音,流响不断,直击他脑海深处,痛,不欲生!
身形微晃,扶栏而立。
“澈哥哥,你怎么了?”左千鸾吓了一跳,顾不得仪态冲向了宗政澈。
将她的手扶上他的手,那份痛瞬间散去,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让他欲抓已是了无痕。
垂眸看向了她,唇微翕了翕,厉声道:“是谁?谁让你这么称呼本宫的?!”
潜意识里,这个声音不应该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的,他的心不应该被她来牵动。
左千鸾先是吓了一跳,待想到二姨娘的千叮万嘱,灵机一动,露出迷惑之色:“我也不知道,只是站在这樱花树下就想叫你澈哥哥,太子哥哥,以后我一直叫你澈哥哥好么?”
澈哥哥,我以后一直叫你澈哥哥好么?
这句话似曾相识,似乎在梦里,似乎在脑海深处,似乎又在千年之前,却是那么地牵动着他的心。
他目光迷离地看着左千鸾,虽然蒙着面纱,可是他却已然对那张脸熟悉到了极点,无缘的,他不希望这个称呼由她的嘴里出来。
唇间勾起了颠倒众生的笑,手,将左千鸾的面纱拉了拉,温柔道:“你怎么想到约本宫在樱花树下见面?”
他没答应!
左千鸾心头失落不已,不过想到二姨娘所说不能常常叫,遂也不再坚持,而是突然瘪了瘪嘴就大哭了起来。
“千鸾这是怎么了?”宗政澈眼微冷了冷,如果说左千鸾是来这里质问他的,那么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即使是她刚才曾勾起了他心底那份悸动。
“澈哥哥,你看!呜呜,这是四妹妹打的,我好疼啊!”
说着把面巾一拉,露出了肿了半边的脸来。
宗政澈见了倒是一惊,可是想到那个风华无限的少女,怎么也不相信她会出手打左千鸾。
见宗政澈并不表态,左千鸾哭哭啼啼道:“我听说京城关于我的流言,心里愤愤不平,就去找四妹妹理论,哪知道四妹妹非但不解释,还说是我姨娘陷害她,拉扯之间,她就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澈哥哥,这次您一定得帮我啊,不然我就没脸活下去了。”
“是么?怎么帮你?难道让本宫替你打回去么?”宗政澈的唇间擒着淡淡的冷,声音更是寒了数分。
“怎么会呢?虽然四妹妹对我无礼,可是我却不能对她不利,澈哥哥,眼下我的名声被她毁得如此彻底,能救我的只有澈哥哥了,澈哥哥,您能帮我么?”
“噢,那说来听听!”
“姨娘说只要澈哥哥想办法让我做一件惊天动地利国利民的事,就能遮掩掉这丑闻了,澈哥哥,您能帮我么?”
宗政澈眼眯了眯,笑意更冰了,想到刚才母后对他说的话,再听听左千鸾说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左右不过是想让他把左芸萱的功劳给了左千鸾罢了。
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女啊,招了多少人的怨啊!
笑如春风依旧,只是心思却盘算开来。
似乎,把左芸萱的功劳给了左千鸾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么让人惊艳的少女再加上那富可敌国的继承人身份,父皇绝对会对她产生忌惮之心,更不可能把她指给他为妃了,所以就在刚才把计谋告诉父皇时,他只是略提了下受左家小姐的启发,并未明说是左四小姐。
而父皇亦沉浸在这种丰功伟绩的喜悦中并没有在意。
不过母后在意了,在接受了二姨娘送来的一百万两银票后,直接让他把这功劳记在左千鸾的名下。
所以即使是左千鸾不来,他亦会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呢?那个聪明绝顶的少女,根本不需要那些虚名成为她增筹的砝码,甚至越低调才对她越有利!
而如果把这功劳给了左千鸾,那么左千鸾就会声名鹤起,掩盖掉了失贞的谣言的负面影响,那么将来纳了左千鸾亦能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
甚至父皇,左家堡嫡庶相争更是他所乐见其成的,只有左家堡越乱,才能让父皇有机可乘。
所以这是三赢的局面!
只是他却忘了,所有的利益都在他,左千鸾,皇上这里,却独独侵害了左芸萱的利益。
也将他与左芸萱推得更远了。
“好,本宫答应你!”他轻柔一笑,悠然转身,广袖起舞,与落日相映成辉,渐行渐远之时,恰如笼于光晕之中,仿佛神祗。
脚下碧波荡漾,头上鹰击长空,此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左千鸾迷恋地看着远去的他,直到看不到一丝的衣角,才长长吸了口气,美目里全是紧定:太子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琳琅阁内,左芸萱懒洋洋的倚在软榻之上看着书,这时柳姑姑端着冰镇酸梅汤走了进来。
“小小姐,喝口梅子汤解解暑,今儿个在外面施粥,把脸都似乎晒黑了呢”
“哪有这么明显?”左芸萱笑着放下了书,接过梅子汤喝了口赞道:“好喝!”
“好喝也不能喝多,这冰镇过的汤太凉了,伤着胃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左芸萱又抿了一口放了下来:“二姨娘去爹爹那里了?”
“是的,二姨娘吵着要把青荷找出来,却被姑爷赶了出来。”
“噗!”左芸萱忍不住笑道:“想来二姨娘该气坏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在姑爷的书房门口大哭大闹呢,说姑爷竟然宠一个丫环而不要亲生的女儿。”
左芸萱撇了撇唇,讥道:“亲生女儿又怎么了?那也比不了子嗣重要!”
“呵呵,二姨娘这次可真气疯了,她哪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的给几个姨娘通房下了绝子药,却被小小姐给利用了!
不过青荷还真是有一手,竟然能弄出个绝育药来让姑爷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了下去,事后她又说能治好姑爷,这下姑爷怎么能不把青荷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供了起来,这姑爷以后的子嗣可全在青荷的手上呢。”
左芸萱但笑不语,是的,就在青荷给她传信告诉她二姨娘要坏她名誉之时,她就给青荷想好了去处,那就是躲到渣爹的院子里去!只有那里,才是二姨娘的手伸不到的地方。
不过光躲进去没有用,渣爹不可能为了一个曾经睡过了丫环而置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顾,所以必定要有一样有让渣爹觉得比女儿更贵重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除了权,钱,只有子嗣了!
权钱左芸萱没有这能力,但子嗣之事,左芸萱却有十成的把握。
说来正如柳姑姑所言要谢谢二姨娘这么多年的下手呢,让渣爹生下她后再也没有生过一个孩子,所以渣爹嘴上不说心里着急。
青荷只是告诉渣爹,渣爹是被人下了绝育药所以生不出子嗣来,渣爹就急了,于是请了好些大夫来诊脉,发现真是下了绝育药,而且再也不可能治愈了。
当时渣爹就气疯了,不过在青荷告诉渣爹她有古方替渣爹调理时,渣爹差点就给青荷跪了,所以渣爹怎么可能在二姨娘要人的时候把青荷交出去?
再者青荷亦暗示渣爹,这下药之人定是身边极为亲近之人,渣爹想来想去自己不会再生儿子,唯一能得好处的就只有二姨娘了,所以怎么不对二姨娘恨之入骨?
二姨娘此去被赶了出来全在左芸萱的意料之中!
而青荷给渣爹吃的绝育药自然是她给的!
二姨娘,你看我对你多好,让你一劳永逸了!不过,虽然爹爹是不会让人怀了,但姨娘会不会怀就不是我管的范围了。
左芸萱不知道想到什么,邪恶的笑了。
夜,如期而至。
当灯火一盏盏的灭掉后,院子里的大树上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啪!”
“啪!”
“啪!”
终于在无数声啪啪啪后,吴汉受不了了,嘟哝道:“教主,这个住处不怎么样,蚊子太多了,咱们回去吧。”
“谁让你傻,不知道来时在身上抹点驱蚊膏的?”
“那教主身上还有驱蚊膏么?”
“有!”
“给属下一点吧。”
“说你笨就是笨,给了你那蚊子不得咬本教主了么?”
“……”
良久,吴汉闷闷道:“那属下怎么办?”
“你这样,听到蚊子声音,要不动声色,等它盯到你身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它的膻中穴,将它定住,然后将它狠狠的辗死!”
“好主意!属下愚钝,不知道它的膻中穴在哪里,教主示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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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
“你不难过么?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
“…呃…好吧,我很痛苦,我很难过,我难过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成眠!”
“那你为什么还笑容满面?”
“我只打算骗你,又没打算骗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