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风尴尬道“公主龙彰凤姿,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这普天之下哪能找出与公主相似的人儿来?自然是我们老夫人看错了,还请公主饶了老夫人眼拙之罪,萱儿,你祖母一向最疼爱于你,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祖母因一时的眼花被公主惩罚么?你快为你祖母求个情。”
左芸萱眸光一深,这渣爹真是“疼爱”她啊,这种时候还不忘利用她。
这话都说成这样了,她要是不求情,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诟病她不孝顺么?到时传出去她连自己亲祖母都不求情,可见心有多黑了。
这与二姨娘势同水火,与庶长姐搞不好关系,再与亲爹缺少温情,连自己的亲祖母都不能孝顺的话,那么这个人的人品就有待商量了。
渣爹真是好计谋啊,只一句话逼得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而无论她做与不做,渣爹都是双赢的,做了,渣爹落了个孝顺亲母的好名声,不做,她的名声坏了,也正如了渣爹的意!
芸萱轻嘲一笑,缓缓走向了瑶华公主道:“义母,老夫人年纪大了,年老眼花也是正常之事,还望义母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如何?”
瑶华公主看了她一眼,又扫向了众贵妇,才淡淡道:“好吧,既然萱儿求情了,本宫就成全了萱儿的一番孝心,此事就此作罢了。不过此妇如此不守妇道,不可轻饶!”
众贵妇一阵惊讶,没想到瑶华公主这么喜欢左芸萱,不但认了左芸萱为义女,还这么给左芸萱脸面,这样的话……
众贵妇心思更加活泛起来,一个有钱有权,还长得如此美貌的少女这简直是为她们的儿子们量身定做的啊!
一时间众贵妇倒忘了二男三女的丑事,纷纷用炙热无比的目光看向了左芸萱。
面对这些贵妇灼灼如贼般的目光,左芸萱淡然以对,除了……
她猛得回头,迎向了那道颇具侵略性的目光,只是对上那道目光时,那目光变得优雅无比,邪肆妖娆,再配上那目光主人妖野的容颜,简直能让所有少女尖叫*。
可惜两世为人的左芸萱根本过了这种年纪,更何况左芸萱对这具妖孽皮相的主人知之颇深。
她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宗政琉,漫不经心的收回。
那勾人心魂的桃眼花嗖得变得阴冷,唇紧紧的抿了抿,弧度变得冷硬。
宗政澈见微微一笑,笑得颇具深意。
左芸萱懒得跟这居心叵测的人目光交流,而是趁着司马风来不及张口,怯怯道:“义母,此人是左家堡的二姨娘,是不是可以……”
声音虽然很轻,却让所有关注着她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司马风当时脸就黑得比墨还深上了三分,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一拳打飞了左芸萱,这个孽女是生来气他的么?
刚才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了二姨娘来,这次又说得这么高声,这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戴了绿帽子么?
他眼中冒火死死的盯着左芸萱,如淬了毒的箭。
宗政澈微僵了僵,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左芸萱,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的恼意。
这个女子,就不能为了他而忍耐一下么?
她难道不知道,二姨娘与他的前途是休戚相关的么?要知道他所有的经费都是由二姨娘提供的。
枉他对她这么好,眼巴巴地打了左千鸾与二姨娘的脸来给她出气,她却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他凤眸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薄唇紧抿,鄙夷地看了眼趴在地上的二姨娘,心里又恨极了二姨娘的愚蠢,要不是她对皇姑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皇姑姑又怎么会报复她把她扔到了二个小叔子的床上?
这下好了,这臭名远扬了,以后能不能继续为他提供金钱是个问题外,跟二姨娘搭上个边也会连累他臭上半天!
怎么办?
他狭长的眸子轻闪了闪,突然手微动了动,暗中一条人影疾驰而去。
宗政琉见了桃花眼轻笑了笑,唇间勾起了兴意,他斜斜的倚在了树干之上,紫色的藤花坠于他的身上,风吹过处,一瓣瓣的紫色花瓣纷纷落于他的肩上,称得他人美如玉,艳似妖精。
想救二姨娘么?也得看他是不是让!
二姨娘丢的脸越大对他来说才是越好的,他倒要看看没有了二姨娘在身后金钱的支持,太子皇兄还能这么逍遥么?
所以……这种事他怎么能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呢?
当下折扇潇洒一收,迈昂昂阔步,如珠如玉,风流无限的走向了二姨娘,脚轻踢了踢二姨娘的头:“这真是左家堡的二姨娘么?”
司马风脸一绿,这四皇子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他们左家堡不丢人么?
当下步子一错,迎了上去,铁青着脸道:“四皇子认错了,这贱人怎么可能是二姨娘呢?”
“咦,不是刚才四小姐说她是二姨娘么?本王子能看错,四小姐怎么可能看错呢?听说这二姨娘对四小姐是爱若已出,天天陪在身边,四小姐看错谁也不会看错二姨娘的,四小姐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左芸萱说的。
左芸萱眸光微深,这四皇子如果说是来帮司马风的,却偏偏要揭穿二姨娘来下司马风的脸,如果说是帮她的,却又字里行间的挑拨她与司马风的关系,真是居心叵测。
看来四皇子是想离间她与司马风的关系,并通过打击二姨娘来打压太子,这一箭双雕真是使得如火纯青啊,皇室之人果然不放过一丝的机会。
“萱儿!”司马风警告的瞪了眼左芸萱道:“你好好看看此妇,怎么可能是二姨娘呢?二姨娘身为左家堡的妾室,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左家堡的脸面,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有损左家堡声誉的事呢?你说是不是?”
唇微抿了抿,这渣爹是拿左家堡的荣誉来要胁她呢,要说她还真不在乎左家堡的名誉什么的,反正现在左家堡不属于她,不过目前她也没有能力与渣爹对抗,何况渣爹不承认二姨娘正好!
想到这里,她眸光微深,唇间勾起冷寒的笑,走向了二姨娘,绕着二姨娘走了一圈,待走到二姨娘手边时,绣鞋狠狠的踩在了二姨娘的脚上……
用力的辗压!
“啊!”二姨娘痛得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伏在地上的头猛得抬了起来。
司马风大惊失色,暗恼二姨娘这贱人怎么连个痛也忍不住,竟然还敢抬出头来给他丢人现眼!他哪知道十指连心,岂是能忍得住的?何况又这么突然!
当下大脚一飞,狠狠的踩住了二姨娘的头,斥道:“贱妇,当着公主的面,竟然敢抬起你这肮脏的脸来污了公主的贵眼!给本堡主趴下!”
“砰”二姨娘的脸被司马风毫不留情地踩入了泥里,痛……席卷了她所有的神智!
口中,鼻中,眼中全是泥土,还有鲜血……
索性二姨娘刚才摔的地方是软泥,脸只是埋入了松软的泥中,要是是砖路的话,这脸就别想要了。
即使是这样,这张脸也不用看了。
左芸萱看着如此狼狈的二姨娘一阵的痛快,脚更是用力的辗了辗,痛得二姨娘恨不得就此死去……
她,牙根紧咬,咬得满嘴是血,身体因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
却不敢抬起头来了,她知道她再抬起头,迎接她的定然是司马风更为严厉的惩罚!
多年的夫妻让她太了解司马风了,他是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的声誉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这么假猩猩的对左芸萱这么好了。
她将脸埋在土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嘴里的鲜血染红了脸下的泥土,鼻中,嘴里都是泥土难闻的味道……
这一刻,她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让瑶华公主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对了,还有左芸萱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踩她的手,十指连心啊,疼死她了,这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眼,透过泥血的狼狈射出怨毒的狠芒。
这时头上传来左芸萱清冷的声音:“呀,这多看了数眼倒并不是二姨娘呢,原来是个长得象二姨娘的妇人罢了。爹爹呀,二位叔叔也太不象话了,凭着左家堡的实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找了个跟二姨娘这么象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来,这……”
下面的话不说,众人也听明白了,原来司马家的另两位爷有特殊爱好,竟然肖想自己哥哥的小妾呢。
所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二姨娘想来是平日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才让那两位竟然冒天下之大韪而玩起这种禁忌游戏来。
众贵妇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看向二姨娘的眼神更是不屑了,虽然左家堡的人死活不承认这个是二姨娘,但众贵妇都是什么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司马风恨恨地瞪了眼左芸萱,这个女儿真是个不省心的,看着平日倒是聪明,怎么关键时候就犯傻呢?这话说的岂不是把人往歪里引么?
他虽然恨透了二姨娘给他戴绿帽子,但是对于外人面前,他还是要维护二姨娘的脸面,不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为了宫里那位皇后也好。
尴尬的咳了咳道:“好了,萱儿,这些都是家务事,勿让这些小事污了各位贵人的眼,你快请各位贵人去荷花池连赏荷吧。”
说罢,对着各位贵妇笑道:“说来今年荷花开的极好,竟然有许多的并蒂莲齐齐的开放,倒是堡中的一绝,此次为了取个好兆头,玉荷会成双的赠送,也祝各位夫人家里好事成双,心想事成。”
贵妇们纷纷道谢,心知肚明这是左家堡在拿好东西封她们的口呢。
其实封不封口真是无所谓了,来这里的贵妇们几乎是囊括了朝中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家眷,这些家眷本就高傲,不会与低于自己品阶的人来往,所以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再多嘴多舌呢?
不过,下人们要是传出去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司马风见贵妇们不再纠缠此事,心中松了口气。
岂知他这口气松得却是早了,只听瑶华公主冷冷道:“一个如此下贱的贱妇竟然敢让老夫人误认为本宫,真是岂有此理!司马堡主,既然此妇不是二姨娘,那么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来人,将此妇拉出去杖毙了!”
司马风大惊失色,这人就是二姨娘,他如何能让瑶华公主拉出去杀了呢?
当下急急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怎么?难道堡主要为她求情不成?”瑶华公主目色森然道:“都说司马堡主是个专情之人,难道也会怜香惜玉不成?”
司马风一涩,尴尬道:“公主误会了,此妇非是我堡中之人,竟然仗着肖似二姨娘混了进来,草民怕是什么人指使混进来的。所以请公主开恩,让草民问个清楚,待事情弄清原委自然会给公主一个交待!”
“一个贱妇杀了便杀了,哪有这么多事?”瑶华公主瞥了瞥嘴,似笑非笑道:“堡主百般推诿难道真是对此妇动了心了?不过本宫看这妇人长得如此粗鄙,行为又如此失德,堡主竟然也会有了怜惜之情,看来堡主的口味确实独特啊!”
司马风心头一紧,他正肖想着瑶华公主呢,哪能被瑶华公主误会?
可是二姨娘却是他与皇后之间联系的枢纽,加上左千鸾是凤命,将来更是可以助他成就大业的棋子,要是杀了二姨娘,左千鸾如何能答应?
但瑶华公主手握数千禁军,又长得如此肖似左瑾,气质更是与左瑾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花南比也比不上的。
从理智上来讲,他必须保住二姨娘,从感情上来说,他却想讨好瑶华公主。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沉吟不已。
这时左千鸾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揪起了二姨娘就是辟呖啪啦的打了几个耳光,随后恨恨道:“混帐东西,本郡主让你来是让你勾引两个叔叔的么?”
左芸萱眼微闪了闪,笑道:“大姐姐这是何故?听大姐姐的意思似乎与这妇人认识啊!”
左千鸾瞪了眼左芸萱,却不理她,而是扑地跪在了瑶华公主的面前道:“公主,容小女子禀告。”
瑶华公主抿了抿唇,笑得轻嘲。
左千鸾见瑶华公主并不阻止,心头一松:“公主,请容禀,前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些不明人士袭击二姨娘,二姨娘多次受到生命的威胁,好在二姨娘吉人天向都躲了过去,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不过总是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小女子本着孝道,从外面找到一个肖似二姨娘的妇人,用来当二姨娘的替身,好教那杀手弄不清真伪,哪知道这妇人是个不安份的,竟然……竟然……”
说到这里左千鸾顿了顿,露出羞耻之色,待神情平静后,才娓娓道:“如今发生这事,这妇人便是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只是要再找个与二姨娘如此神似之人却是千难万难了,还请公主怜小女子一片孝心,法外施恩,放过此妇,小女子将此妇领回后定然会严加管教,不让她再惹事生非,请公主开恩!”
说罢对着瑶华公主磕了数个响头。
众贵妇不禁有些迟疑了,不敢确定地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二姨娘,难道这个真是二姨娘的替身?
想想也是,那司马两兄弟不过是打秋风的,二姨娘再糊涂也不能放弃了司马风而跟两个叔叔有染吧。
当下都看向了瑶华公主,看瑶华公主怎么说了。
这时宗政澈轻咳了咳走到了瑶华公主的面前道“皇姑姑,左右都是老夫人的眼神不好,此妇虽然所作所为污了众人的眼,不过到底是左家堡的家事,姑姑还是网开一面吧。”
司马风也躬身求情道:“公主,都是草民管家不严,都是草民的错,要罚不如罚草民吧。”
“爹爹……”左芸萱不依地噘着嘴道:“您好好的为什么要罚您?义母要答应了,岂不是说义母不分青红皂白么?再说了,我可舍不得爹爹为了个贱妇受罚。”
司马风气得瞪了眼左芸萱,可是偏偏左芸萱口口声声为他好,他要是责骂左芸萱,岂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为父不慈么?
当下心里气得要吐血,脸上却露出欣慰之色:“萱儿能心疼为父,为父真是高兴,只是二姨娘为左家堡也算是劳心劳力,为父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之中。”
左芸萱皱了皱眉道:“左家堡一向戒备森严,何时有人欲暗害二姨娘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司马风不耐烦道:“这些事怎么能让你知道了?让你受了惊怎么办?萱儿,不管怎么样,你也是二姨娘照顾大的,你不希望二姨娘受到生命危险吧?”
左芸萱听司马风这么说了,也不再坚持,而是笑眯眯地对瑶华公主道:“义母,您也知道我爹爹是个专情的人,对二姨娘更是疼爱有加,自然不能任人伤害了她,这个妇人既然是二姨娘的替身,不如公主放过她吧。”
瑶华公主点了点头,慈爱道:“但凡你有所求,本宫定然能尽力答应。不过此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左芸萱笑道:“这个自然,此事不敢劳义母费心,左家堡定然会给义母一个交待的。”
说罢她笑眯眯地对司马风道:“爹爹,您说是不是呢?”
司马风不是用话拿她,逼着她放过二姨娘么?那么她就把话拿回去,逼着司马风惩罚二姨娘。
司马风只要不杀死二姨娘,什么都好说,何况他也心里恨极二姨娘丢了他的脸面,当下沉声道:“来人,将此妇拉下去给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