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真的是翟景耀手下的人吗?”翟景耀几次派来的杀手,这一次最是出乎殷容疏的预料,因为这个女子看起来跟其他的那些杀手实在是相差太远,翟景耀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
“你什么意思?”女子听出了殷容疏语气中的讽刺之意。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跟翟景耀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些人称呼她为‘小姐’,地位应该跟那些杀手是不一样的。
“我跟他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若是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休想,我是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伤害他的。”女子冷冷地看着殷容疏。
苏慕凡听了她的话,微挑眉头,这女子话里的意思是,她似乎喜欢那个翟景耀,苏慕凡上前轻按了一下殷容疏的手,便是轻笑着开口道:“想来,你在翟景耀心中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就是派你来杀我,如今你落入我们手中,也不见他来救你。”
“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她最听不得别人说,翟景耀心中没有自己了,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最在意的女人只能是自己。
“女人啊,还真是傻,心中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并不在意你,还傻傻地骗自己他一定会来救你的,这样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不了,还怎么去骗别人呢?”苏慕凡轻声道。
那女子张口欲言,却生生忍住了,心中暗道,不能说,祸从口出,自己一定不能说。
苏慕凡眸光微暗,继续道:“你现在为了他深陷囹圄,而他呢,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在别的女人怀里逍遥快活呢,你为他这么卖命值得吗?你被抓了,他连个面都不露一下,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实在是有够可怜的。”
“你胡说,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听了苏慕凡的话,她脑海里就浮现出翟景耀把丝旋搂在怀里的样子,地宫里所有的女子中,就属那个丝旋最会勾引人,每次都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她凭什么,自己才是翟景耀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一个下贱的杀手而已,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比?
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翟景耀的未婚妻,苏慕凡也是一愣,但是现在还不能判断出这个女子在翟景耀的面前究竟是什么地位,也不知道用这个女子作为诱饵的话,翟景耀究竟会不会上钩。
殷容疏则是看向后面那些杀手,“说,翟景耀的栖身之处在哪里?如果你们能如实说出来的话,本王尚且还能饶你们不死,可是如果你们不说的话,本王就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些刺客面面相觑,却是不发一言,他们是绝对不能把主上的藏身之处告诉他们的。
炎暝拔出利剑架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说!翟景耀究竟在哪里?”
“你杀了我们吧,我们是绝对不会说的。”如果出卖了主上,他们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比死还要凄惨。
殷泽沛在旁边冷哼一声,“骨头倒是挺硬,却是为逆贼卖命。”
殷容疏知道在这般情况下,自己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对炎暝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想办法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殷容疏的话意味着什么,炎暝已经很清楚了,苏慕凡也是大概猜到了。
“至于这个翟景耀的未婚妻,我看她在翟景耀的心中也未必有位置,但好歹还占着他未婚妻的名号,虽然知道他未必会在意这个所谓的未婚妻,但是好歹也试一下吧,说不定这个翟景耀真的会来救她呢。”
殷容疏这番话,真是句句往那女子的心窝子里捅刀,其实她也明白,以自己在翟景耀面前的位置,他大概不会为了自己而冒险,但是心中又忍不住有一丝的期待,万一他来救自己了呢?
殷容疏冷冷地看着那女子,“你最好祈求上苍让翟景耀尽快来救你,否则的话,本王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比他们惨得多。”胆敢带人刺杀凡儿,那她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到殷容疏这般透着霜雪的眼睛,还有那如千年寒冰般的语气,女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传言这个容王殿下温润如玉,可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冰冷无情,她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如果翟景耀不来救自己的话,自己一定是所有人中下场最凄惨的一个,此时她只能祈求老天爷让翟景耀尽快来救自己,如果他能来救自己是不是就说明,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殷容疏吩咐侍卫把这些刺客分别带走之后,便是跟殷泽沛他们几人去了花厅,因为这次刺杀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而且不像是那个翟景耀的一贯风格。
苏慕凡吩咐侍女上茶,而小澈儿也被抱了过来,现在这个小家伙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说些简单的两个字的音节了。
“你们以为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殷容疏轻声问道。
“的确是有些蹊跷,这次的刺客跟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很不同,特别是那个女子,她有些……”殷泽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独孤介紧接着开口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次的行为不像是翟景耀示意的,倒像是那个女子擅自的行为。以往翟景耀派来的杀手若是失手,绝不会在人间多留一刻,可是这一批杀手却不是这样,感觉不像以前我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杀手那般训练有素。”
“而且,我们刚刚在朝野上下肃清了他的势力,在前几次的刺杀中,他手下的杀手也是折损了不少,他现在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的,我也认为,这只是那个自称是翟景耀未婚妻的女子擅自行动。”苏慕凡轻声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翟景耀的未婚妻竟是会是这样一个女子。”事实上,苏慕凡根本就没有想过,像翟景耀这般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会有未婚妻。
殷泽沛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沉声道:“不管那个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就用这个女子作为诱饵试试看,那个翟景耀究竟会不会上钩。”
苏慕凡抓着澈儿的小手,轻声道:“我看悬。”事实上,刚刚那个女子在说出自己是翟景耀未婚妻的时候都有些心虚的样子,只怕她在翟景耀心中也是没什么位置的。
“夏菡呢?她现在被免了禁足,一定不会甘于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吧?”憋了这么久,夏菡哪里能忍得住。
“可不是要吵着出来,但是今天天气不好,也就没有让她出来。”殷泽沛说着便是看向苏慕凡怀里的小澈儿,等过不了几个月,自己也要当父亲了,想想心中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些忐忑。
“对了,欧阳北榆的腿怎么样了?能完全好起来吗?”
“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完全好起来的。”
“行啊你,凡儿,这样的病你都能治好,那个欧阳北榆不良于行已经有很多年了吧,这下他可是要对你感恩戴德了。”说起来,这个欧阳北榆还真是够可惜的,在风头正盛时摔下了马,双腿残废,从此便是闭门不出,想来,这些年应该也过得不容易。
“这个办法还是跟仓爷爷学的,当初我手腕受伤的时候,仓爷爷也是用这个办法把我给治好的,不过欧阳北榆的情况要比我当时严重得多,我只是一只手的手腕,可他却是一双腿,痛起来真是生不如死,这个欧阳北榆倒是挺能忍的。”
独孤介轻笑,“既然能让摄政王殿下钦点为状元,这个欧阳北榆自然不是池中之物。”
几人正在说着话,却是有侍女进来传话,“启禀王爷,仓神医回来了。”
侍女的话音刚刚落下,仓逍便是背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看到殷泽沛和独孤介也在这里,更是笑出了声音,“好啊,你们都在这里,也算是聚在一起迎接我了。”
看到仓逍回来,苏慕凡心中也是一阵高兴,“仓爷爷这一路可还好?”
“当然好,这一趟,我可是找到了不少的好宝贝。”仓逍得意地轻拍了一下自己从肩上取下来的包袱。
“但是,我也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说到这个,仓逍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什么消息?”以殷容疏对仓逍的了解,他现在要说的一定是件大事。
“前一段时间,不是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吗?死者的脸完好,内脏却是被挖出,身体也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副骨架。”
“同样手法的案子,我跟容疏也是亲眼见过,现场没有留下一丝线索,根本就无从查起,难道……仓爷爷你有什么线索?”苏慕凡看着仓逍惊讶道,既然仓爷爷提起了这件事,那就说明他定然是有了什么发现。
“算是有些线索吧。”这也是他急着赶回来的原因。
“什么线索?”这件事已经在殷容疏的心中积压了很久了,自从上次在江边遇到那起案件之后,他的心中就觉得这件事很不简单,直到前几天,又在其他地方发生了类似的案件,同样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殷容疏的心中更是不安。
“我当时也去那个地方看了,而且我遇到了一位老者,他说这件事他小时候倒是听村里的老者提起过,说是在前朝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好像是不死人之类的。”殷容疏一听到前朝,心中就是有些怀疑,难道这件事真的跟翟景耀有关?
“仓爷爷,你把你听到的都跟我们仔细说说。”苏慕凡心中却是因为仓逍口中的‘不死人’而心中不安,但是所谓的不死人,是不可能真的不死的,总是有他的破解之法,现在首先就是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无意间听到那个老人说的,后来我还特意上前问了问,他说他也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者说的,本来是为了吓那些贪玩儿的孩子的,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他说他听那些老者说,在前朝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曾经出现过好多像这样的尸体,据说是江湖上一个邪教用药炼出的‘不死人’,这些不死人拥有不死之身,到处伤人,一时间百姓们都吓得不敢出门,后来朝廷出面解决了这个邪教,那些不死人也都被关了起来,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没有人知道那些不死人到最后究竟死了没有,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不死人究竟是怎么炼出来的。”仓逍看着殷容疏继续道:“我想这件事或者跟那个意图谋反的前朝皇室后裔有关。”
“不死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人真的可以不死吗?”殷泽沛惊讶道。
苏慕凡微微皱眉,“人自然是不可能不死的,只是用某种药物让他们的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但最终还是会死的。”
“这些人之所以被称为不死人,就是因为他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格外地嗜血,一旦闻到血的味道,他们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当然,这一切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情况,我们无从得知,但是如果这些不死人真的是那个前朝皇室的后裔弄出来的,那我们就要加倍小心了,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不死人的战斗力是惊人的。”仓逍担忧地看着殷容疏。
殷容疏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那些不死人究竟是不是翟景耀给训练出来的,而翟景耀又要把他们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是一无所知,如果他要用这些不死人来对付我们,我们该怎么应付?这一切都是问题。”
所有的人都是沉默下来,的确,他们现在对这不死人真的是一无所知,当然至于不死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这些凶杀案,真的是不死人干的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独孤介开口道:“我记得那个媚儿姑娘现在不是住在京城吗?她已经颇得翟景耀左使的宠爱,这些事情她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殷泽沛抬眸看向殷容疏,“我觉得介说得有道理,与其我们坐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媚儿呢?说不定她真的从左使那里听到了些什么,你以为呢?凡儿?”
“我也赞同。”苏慕凡看向殷容疏。
殷容疏沉默了片刻之后,沉声道:“好,我会去问问她的。”
次日,殷容疏去找媚儿问不死人的事情,而苏慕凡则是去欧阳北榆那里继续为他施针。
“今日,容王妃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欧阳北榆轻声道。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我昨天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哦,是什么事情?”这个容王妃大敌当前,兵刃相接的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为自己施针,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吓到她?
“你听说过不死人的事情吗?”苏慕凡抬头看向欧阳北榆。
欧阳北榆眼中闪过惊讶,轻轻摇头,“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世上应该是不存在不死人的吧?”
“是啊,只要是人怎么可能不死呢?这不死人也是一种称呼而已,据说这种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格外嗜血,是一种被药物给控制了的人。”苏慕凡现在担心的是,如果这些不死人真的是翟景耀用来对付他们的,那如何能找到克制这些不死人的办法呢?现有的书本、典籍根本就没有提到不死人的,容疏从小到大看了这么多的书,也没有看到过关于不死人的事情,他们是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
“难道说,前段时间那桩传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就是不死人干的?”欧阳北榆轻声问道。
苏慕凡微微摇头,“也许吧,目前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而已,具体的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心中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临夏国只怕要陷入风暴之中了,到时候又是一场浩劫。”苏慕凡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欧阳北榆轻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妃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会死的人,只要能找到克制他们的方法就好了。”
苏慕凡轻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你的腿感觉还疼得厉害吗?比起前几日如何?”
“疼痛已经逐渐减轻了,比前几日已经好了很多,尝过那般极致的痛苦,如今我的忍耐力倒是强了很多,这般疼痛在我而言也是没什么了。”现在虽然自己的双腿还是有些痛,但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如果困极了的话,还是能入睡的。
苏慕凡微微点头,“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因为受不了这种碎骨之痛,而自我了解,现在看起来你的忍耐力要比我想象得要强上很多。”
“多谢容王妃夸奖。”欧阳北榆笑道。
苏慕凡也是轻笑,“行了,我现在给你施针。”
欧阳北榆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的殷容疏却是在京城中的另一处宅子中,这座宅子是媚儿用殷容疏给她的银子买下来的,殷容疏的确是守信,给她的银子足以让她很是风光地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现在的媚儿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冬天的,依旧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那般红火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胜雪,眉目流转只见依旧是风情万种,她能在左使身边受宠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摄政王殿下,您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到媚儿这里来了?”刚刚听到侍女说是他来了的事情,自己还有些不敢相信呢,没想到竟真的是他,自己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见他的。
“本王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摄政王也不跟她兜圈子,径直道出自己的来意。
媚儿却是娇媚一笑,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杯递到殷容疏的手中,“摄政王殿下不要着急啊,外面这么冷先喝杯热茶吧,我这里的茶叶虽然比不上皇宫大内的,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请摄政王殿下仔细品尝。”媚儿笑着看向殷容疏。
殷容疏接过媚儿手中的茶,放在旁边的桌上,“本王来这里找你不是为了喝茶的,而且想找你问一件事情,你在左使身边的时候,可曾听说过不死人的事情?”殷容疏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媚儿,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