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简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有两个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幻象,直接相揪着扭打在了一起,十分狼狈。
只见那硕大的邪木周身抖动了两下,近百条枝桠便直冲那几个弟子而去,一副饿疯了的模样。
君宵立刻抬手祭出长剑,紧搂着白柯,化作一阵剑光,直直朝那百条枝桠掠起,只见一阵扎眼的金光,数百条枝桠被君宵的长剑剑气彻底刺穿,断了个彻底,滚落在地,而后瞬间化作了一团黑气,又重新涌进了那株邪木主干中。
君宵长袖一扫,带着那三五个神志不清的弟子朝林桀这处掠过来,落地之后转头一看,却见那被斩断的数百枝桠已经又长出了新枝,丝毫无恙。
林桀:“……”卧槽这特么怎么打?!
君宵也没想到这邪木居然如此古怪,一副不死不灭的架势,顿时紧紧蹙起了眉。
可情势紧急容不得他们有片刻喘息,新的弟子还在不断闯进这里,君宵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出手将他们救下来。
然而那邪木也并不是个傻的,最开始林桀他们站在这里,那邪木只顾着揽自己脚底下的猎物,懒得顾这边,可当它发现脚下送上门的猎物都被人搅合了,一口没迟到的时候,那邪木便有些疯癫了。
只见它周身逸散出萦萦袅袅的黑气,缠在它每一根枝桠上,顿时,整株邪木便疯了似的扭动起来,长而粗的枝桠如同灵蛇一般,四处攻击,几乎无孔不入,连躲都难躲开,而那邪木的主干,更是甩动着直接奔着林桀他们所待的地方而来。
君宵既要顾着怀里人事不省眉头紧皱的白柯,又要顾着一群得了鸡癫疯似的崽子,只得大包大揽地圈了所有人一再退散。
就在他分身乏术的时候,余贤终于从一旁的密林中闪了过来,上来就对着那邪木一顿砍削。
顿时人影重重,剑光直闪。
余贤顺着邪木的边遛了一圈,而后飘然落在君宵身边,一边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砍个妖树也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可他话音刚落,还没等君宵开口,那邪木就现身说法地给他解释了一下“君宵为什么磨磨唧唧地没把邪木砍干净”——
只见所有落地的枝桠再次瞬间化作无数团黑气,一股脑儿地涌进了树干里,接着,那些断了的枝桠就再次长了出来,仿佛从来没被砍断过。
“……”余贤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那邪木,道:“这是个什么糟心玩意儿?!”
林桀哆哆嗦嗦地指着那邪木道:“这就是那树藤的根源?那就是说——恒天门在万潮谷里养着的所谓血兽,就是这个东西?”
“恒天门这帮欠收拾的,果然一个个脑子都不好使,这他娘的怎么看怎么也不是兽啊?!”余贤被这邪木弄得忍不住要骂娘,“又是幻境又是这劳什子玩意儿的,孽做多了也不怕平白遭雷劈。”
可偏偏这株让人束手无策的邪木是他们避不开的。
因为照他们之前的猜想来看,不论是密林出口,还是通往冰魄的入口,大概都和这邪木有关。不把这邪木彻底解决了,林桀他们出不去,君宵也没法带着白柯去找冰魄。
而白柯现在的状况……
君宵和余贤都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白柯似乎还在幻境中挣扎,眉头死锁,薄唇紧抿,额头甚至还渗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
恒天门布了九杀阵的寓意,大约就是制造幻境,而后在幻境中将打算牺牲的弟子一点点地引至这邪木所在之处。所以不论是君宵、余贤,还是林桀乃至其他修为低浅的小弟子,陷在幻境中的时候,并不会彻底昏迷,而是陷入一种混乱的状态,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这里来。
只有白柯……
君宵无比庆幸即便陷入幻境,他攥着白柯的手也没有放开,所以当他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白柯的情况。
只是在他睁眼的时候,白柯也恰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似的,整个人倒了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要清醒的迹象。
周围修为再浅薄,看起来再木讷的小弟子,在被君宵救下之后,都已经逐渐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了,除了白柯。
君宵不信以他的思虑会弄不清自己正现在幻境里,更不信他找不到破绽无法破除,除非是他所历经的幻境太过不寻常,耗尽了他的心力,又或者,和体内的七星丹也有关系……
不管是哪一样,当务之急,都是将这邪木摧毁,而后尽快将白柯从这里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