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马上就说妥了,突然间又被什么人厉声喝止。
三横惊回,只见一老妇人。头戴银簮,胸前金锁,红绿相间地披肩,下着缎绣的裙裤,足踏皮面高底的靴子,颤巍巍在丫环搀扶之下,从后堂转将出来,满脸不悦之气。三横见了这个架势,知道必是阳老夫人宋桂花无疑。
“母亲大人,这是我师弟。哦,三横师弟,这是我娘。”看来阳掌柜对他母亲礼敬有加,是个至孝之人。三横见状,赶忙一躬到地:
“晚辈见过伯母大人!”
“谁是你伯母,阳茂德又怎么有你这个师弟?告诉你,华山那地界,除了周侗还可以看一看,其余没有好人。”“娘,您怎好如此评议华山?”阳掌柜在三横面前,弄了个里外不好作人。
“我怎么不能?你在华山,仨月就给撵了出来。别人呢,哪个不是学上个三年五载?你说,周侗他算你师父吗?”老夫人宋桂花说着,唾沫星子也激动得喷了出来。
“当然,娘。”
“胡说。他教你习武了吗?”
“当然了,娘。”
“还有脸说,十来天工夫,那叫教吗?你只会个一招半式,那叫教吗?”
“可师父还教我打铁了呀。现在铺子开得这么大,难道不是拜师父所赐?”阳掌柜虽然尊敬老母,于师父一节终还是讲理的。
“那他是不能看咱娘儿俩等死,他给的两个钱儿还不是得坐吃山空?所以胡乱给个甜枣儿来打咱们。”宋桂花道。
“娘,就是这个甜枣,养了咱们铺子百十号铁匠。连剃头的做饭的开澡堂子的,算上家眷,这铁匠营上下八百多口呐。我们阳家如今有吃有喝,一呼百应,能不敬我师父吗?”阳掌柜这几句话是认真的。
“哼,所以我当初劝他周侗出山,以他的能为,定能大富大贵。不听劝,好心当驴肝肺。活活儿没把我气死。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行。”
“娘,咱不兴这样。师父当年那么作,指定有他的道理。”
“咋不兴这么办?再说了,自古当掌钳的,没有三年五载,咋能出师?这是鲁班爷立下的规矩,也是你对众人许下的条例。怎么,对这个人,说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