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丹凤公主是上官飞燕,那真正的丹凤公主去了哪里?
晚枫不知道。
这个答案只能问那位假扮的公主殿下。
待到晚间,陆小凤回到客栈,只见花满楼正手握折扇,静静地坐在大堂中。
他的面上少见的带着些许忧郁之色,似乎正在神游,连有人到他身边都没有察觉到,这让陆小凤不禁为好友担忧起来。
——花满楼可从未为一个女子牵肠挂肚到这般地步啊!
在被丹凤公主请去见大金鹏王的那几日里,他已经明了自己这位对待任何事物都是一贯的云淡风轻的好友,已经对那位不知所踪的飞燕姑娘动了情。花满楼自幼豁达,这还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陆小凤身为花满楼的好友,自然是希望好友的情路能一路平坦。因此,哪怕陆小凤直觉那位他不曾谋面的飞燕的姑娘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却也不敢就这么直愣愣地挑出来。
——小凤凰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某个极端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熊孩子已经用最粗暴直白的方式,让花满楼直面了某个真相。
此时见花满楼似乎在思念着上官飞燕的模样,他也不好提起那个在他看来疑点重重的女孩,只能东张西望地找话题。
这一张望,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新的话题:“晚枫呢?”那丫头的内伤不是还没好全么,这会儿又去哪了?
似是才察觉到陆小凤的归来,花满楼微微怔了一下,才笑道:“晚枫往城外去了。她觉得这客栈住着不舒服,准备找户农家院子租下。现下,应该还在城外相看宅邸吧。”他凝神听了听,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丹凤公主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陆小凤在他身边坐下,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去问大金鹏王事情去了。之前从阎铁珊的态度和说的内容来看,似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所以她回去问她父王去了。”
正说着,只听楼梯口响起一阵极重的脚步声,陆小凤抬头,就见那蓝白道袍的小少年背负长剑,一溜烟地跑下来了。
“楼上那个醒了,你们去看他,我去找阿郁回来!”
尾音还未完全消散在空气里,那小少年人已经飞奔出客栈了。
陆小凤拿着茶杯,愣愣看那宁小裳步法灵活地穿梭在街上人群中,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小裳……居然留在客栈里了?”他似乎非常不可思议,“我看他黏晚枫黏那么紧,还以为他跟着去城外了呢!”
“晚枫说担心有人来暗杀,让他留下来保护。虽然很不情愿,不过他还是留下来了。”花满楼站起身来,“萧秋雨醒了,我想很多事我们都能知道答案了。走吧。”
陆小凤察觉到了好友的不对劲:“花满楼,你……”他想了想,不知道怎么问。
“我没事。”花满楼一贯的温和笑容堵住了陆小凤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晚枫与我说了一件事。她虽然很确定,但还需要萧秋雨醒来,才能知道她说得到底对不对。”
“她说了什么?”陆小凤追了上去,问。
花满楼没有答话,但陆小凤也很快知道了那小女孩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现在的丹凤公主是上官飞燕!?”陆小凤大惊道,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上官飞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被丹凤公主害了。
当然,这个猜测中也有上官雪儿的缘故,这小姑娘一直在说她的姐姐失踪了,让他也主观认定上官飞燕被害了。
却不曾想,他从侥幸捡回小命的萧秋雨口中知晓的,居然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事实。
“事实上,丹凤公主怕是早已遇害了……”萧秋雨重伤昏迷了这么多天,此时刚刚醒来,虽然精神不好,却依然强撑着要把他知晓的事统统都告诉陆小凤,“你们一直以来见到的,都是上官飞燕……咳、咳咳,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谋划了多少,但是、咳、一定还有人……是她的帮手……”
“我、我无意中知晓了这件事,差点被柳余恨灭口……我、我待他如手足同胞,他、他却如此对我!”萧秋雨说到此处,面皮涨得通红,青筋毕露,原本俊秀的书生模样被那彻骨的仇恨扭曲得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被至信之人背叛,自人成鬼。
他满是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虚空,仿佛能从那里看到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柳余恨!我萧秋雨不生啖你血肉身躯,誓不为人!”
许是太过激动,他大口呕出黑红色的鲜血,再次昏死过去。
晚枫恰巧在此时踏入房门,看了一眼萧秋雨呕出的血,面色就平静下来了:“不碍事,吐出的是淤血,比让他憋着好。就算他不吐这回,我也要下重药化开,这一吐倒是省了喝几剂苦药的功夫。”
然后她把萧秋水身上的伤检查了一边,把那些因情绪过分激烈而裂开的伤口重新敷药包扎,然后才看向似乎在沉思着思考什么的陆小凤。
以及花满楼。
虽然萧秋雨的话证实了她之前在花满楼面前说的话,但是晚枫并不开心。
可以的话,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这样花满楼喜欢的女孩子依然是他记忆里那般美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