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君年的视线中,林离身旁萦绕着无穷无尽的迷雾,又像身处水汽中。沈君年呆若木鸡,胸中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命理本事很普通,可阅历极丰富,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像这样独特的一幕。
有些人的运程能一眼看穿,有些人要复杂一些,偶尔还会有个别人完全是看不到运程的。
即使是三清观的书籍中,也只说,对于那种看不到运程和算不到命数的,最好不要和对方产生纠葛,也不要得罪对方,跑远一点就是最正确的。
可是,绝对没有提过有这样的一种情况。
雾,散不去的雾萦绕着林离,像神仙一样的观感。
沈君年震骇不已,他完全不知这无穷的雾到底意味着。但他完全看不穿雾,雾也彻底把林离的运程和命数彻底挡住了。
其实这正是乾坤气运图的作用,作为它的主人,怎允许被人看穿气运和命运。莫说人,就是神仙来看,十有八九也是看不到的。
但沈君年显然不会知道,所以他拼命的压住惊恐。是的,正是惊恐,神秘的未知的林离带来的震撼令他惊恐了。
光是用算的,还不至于这么令他感到惊恐。偏偏他主攻的是风水,看,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看人运程,都是用眼睛看,而不是算——“看”简单,却极耗心血,他还没那本事去算呢。
办公室里传来的欢呼声,惊醒了他,他感觉到后心都凉了。
他想起了派中前辈留下来的书籍中提到,对看不到算不到运程和命数的人,尽可能要做到敬而远之。
不过,派中前辈指的看不到算不到,是真的完全什么都看不到算不到,就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似的。完全是一片空白,自然是没法算没法看的。
沈君年腿肚子颤了一会,总是觉得林离的情况和书籍里提到的不一样。这么一想,反而镇定下来了。
沈君年看见夏雨的霉运散去,那就是林离把昨天夺来的气运转移过去,总算是扳到负一百左右的结果。
要是知道林离是有气运图这种神奇宝物,才如此不借助任何工具,举手投足就完成改运,估计会气得吐血——神棍业的常识之一,就是算命容易,改运改命难,而且容易遭天谴。
所以,林离如此轻松自然的完成了改运,要是被真的神棍知道,真的会气得吐血。人家都在小心翼翼的不犯错,这位倒好,随便就改了。虽然只是改运,可要是一直为一个人改运,那和改命有什么分别……
职业神棍们泪流满面了,都是干这一行的,咋有这么大的差距涅。
林离为夏雨改运之后,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建业这支股票的曲线就出现了明显的停滞现象。
最大的变化就是,先前夏雨拼命的挂单卖,根本没人想买。这会儿,建业跌幅变小了许多,但一挂单,立刻就有人打算接手。
林离一来,就马上出现了好的变化。
这无疑是极神奇的现象,即使夏雨觉得自己是标准的唯物主义者,还是觉得神奇。不过,他还是有些遗憾:“为什么没有变成好事,比如涨回去。”
林离摇头:“你的运程还是很差,只是我刚给你改运,所以比刚才好多了。但离好运还有十万八千里。”
“要不要卖掉?”夏雨半信半疑,没有经过的他当然很难相信。
“无所谓。”林离当然无所谓,关键不是在卖或不卖,而是夏雨的气运太渣了。
林离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夏雨的气运昨天还是在负二百多摇摆不定。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直下降,而且还是以颇快的速度在降。
林离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有气运图在手,他也不得不相信的确有运气这种东西。他不是白痴,怀疑的看了一眼沈君年。
沈君年排除掉林离的直接危险性,已然恢复过来了,含着讥诮之笑,故作镇定的冷笑:“林大师了不得呀,才一天就亏损了一百万。希望你五天后还能留一点钱给苏总,而不是全赔光。”
想起这件事,沈君年相信自己胜券在握,深以为先前是虚惊一场,自信过头变成了自大,轻蔑道:“好叫林大师知道,我的人昨天已经赚了八十多万。”
沈君年冷笑,毫不客气的刺道:“以林大师的水平,我胜之不武呀。五天后,希望林大师不要去找你师父哭鼻子。”
林离看这厮得意的扬长而去,心中纳闷之余又觉恼火,看着夏雨的气运下降,偏偏自己没气运可转了。
交代了夏雨尽可能不要接触电脑,林离给倪秋如打电话请假,自己先到大街上到处瞎逛,希望能碰到一个气运好到爆炸的坏人。
不过,一整天逛下来,他累得半死不活,却一点儿有价值的发现都没有。
要说逛了一天,气运达到二百以上的,还是有一些。
不过问题也来了,面对陌生.人,不知其人好坏,林离又怎敢下手夺人气运。别人拿到气运图干得出来,他却是干不出的。
怎么办?这盘桓在林离的脑袋里久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