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肇咽口水,想起了那一次。当年拆迁中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可那不是一次常规的拆迁。
那时的汪新扬还年少荒唐,他看不起其他地区的土地,垂涎那一块已经有人的黄金地段。然后,那一夜冲天烈火燃烧了整条街。
罗云肇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晚他看见的,到处都是嚎叫声,到处都是惨呼声,到处都是火焰蔓延的恐惧。人们在火中挣扎,在火中哭泣。
他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汪新扬脸上那一丝惬意,在通天的火光中,那一丝惬意的笑像燃烧的魔焰。
那一夜,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做拆迁中,一样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但他从来没有敢想过,把整整一条有人居住的街,彻底烧光。
事后,汪新扬拿到了那块地的重建工作。但是,罗云肇知道,其实汪新扬在那上面没有赚到多少钱。
也许,汪新扬只是想证明,没有他拿不到的东西。
从那一天,罗云肇把自己的恐惧深深埋葬了。
罗云肇深深的沉溺在那个噩梦当中,恍惚而苍白。
林离和张小飞手足冰凉,十多条人命,一百多人被烧伤,汪新扬真该碎尸万段。
罗云肇醒过来,浑身依然颤抖,他苍白的说:“参与那件事的人,后来全都失踪了,只剩下我一个。”
“你们想要的罪证,我唯一能给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手机用户登陆.n,章 节更多,请登陆16阅读!)们的,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化工原料爆炸案。”
那时,罗云肇与汪远图最亲密的时期,肆无忌惮的进行官*商*勾*结,吞掉无数国有资产。那时,汪新扬还是一个小孩。
那起案子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罗云肇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次丧心病狂的犯罪,为了掩盖侵吞国有资产的罪行,也为了消灭证据,打击政敌。
结果那一次赌博,侥幸被汪远图得手,甚至还成功的打击了政敌,取代了政敌的位置。
带来的就是化工原料对很大一片地区的长期污染。
“那时,我没想到会有和汪远图翻脸的一天,我们都还太年轻了,没留下什么证据。”罗云肇惨然一笑:“不过,很久以后,有一天一个人找到我。”
“那个人我认得,他亲自执行了那次的爆炸。他找到我的时候,很害怕,说有人在追杀他,以前参与那次爆炸案的几个人,都被找出来杀了。”罗云肇回想着那一晚的秘密:“我就知道,是汪新扬在为他老子擦屁股。”
“那时,我鬼使神差的把这个人藏住保护起来。”罗云肇自嘲一笑:“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那时给汪新扬的手段吓破胆了,想要拿点东西自保。”
“我让他写了一份供词,也知道他的下落。”罗云肇克制住激动和恐惧,从贴肉的部位取出一份文件。
林离和张小飞的愤怒已经到了,要是不能把汪新扬碎尸万段,就对不起那些被他所害的人们。
林离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在狭窄的车厢中抬脚狠狠踢了他几脚:“你***简直就是为虎作伥的混蛋。”
罗云肇麻木的被林离踢着,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疼,只因为这几天午夜梦回,他已经从噩梦中惊醒无数次了:“这是我唯一有把握的证据,其他的,全部都被擦掉了。”
他忽然打了个冷战,双眼泛着红色,疯狂的抱住林离的脚:“大师,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赶走这些人,他们无处不在,我每天睡着,他们就来吓我。求你一定要救我。”
他一边嚎叫着,一边哭泣,无力的蜷缩在车厢中挣扎,没有人知道他在挣扎什么。
那些曾经一个一个死去的人,最近几天迅速的回到他的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从沉睡中唤醒,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他。
他甚至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觉了,他想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或者,也许他已经疯了。
从很多年前,就已经疯了。
林离和张小飞浏览完这份文件,浑身冰凉之余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看见了彼此眼中的坚决。
绝对不给能汪家这群禽兽全身而退的机会。
“我打给高伯伯。”张小飞看完文件,觉得有一种东西堵住心,堵得好难受。
“其他的交给我。”林离重重挥手。
意外得来的罪证,令他们终于对汪家奏响了总攻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