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万里功名失忆了,否则必要填首小令,以慰那初见的欣喜。
“啊,真是个好地方!街道都是这般的干净,很难得啊!”万里功名啧啧赞道。
“原来这就是父亲曾言过的大城,果真不同凡响,一派繁荣之景。远处的高楼应该是就是城主所居住的地方了吧。”常沉溪感叹之余,朝远处看去。但见城池中高出一块,那里的建筑格外高大,尤其是一座宛如高塔的建筑直上云霄。
“应该不是烟囱!”万里功名也看将去,但没见到浓烟,便觉那高塔的存在不是现代社会的烟囱。
这六出城,繁花似锦,来往如织。民众、商贾、士兵、官宦、修道之人等屡屡可见。倒是个安定的所在,否则行业、种群的分类不会这样多。
二人换上了新的穿着,便不怕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了。常沉溪挽着万里功名的手臂,生怕人一多会走散了。琳琅满目的商铺,叫人眼花缭乱。可是万里功名并不感兴趣,他生来就不爱逛街的。饭馆是二人最先要找的地方。可是每家都富丽堂皇,万里功名仅有的银两花起来不敢大手大脚,便与常沉溪在远离繁华地带找了家面馆,要了几个小菜,落座准备饱餐一顿。
“呀,那不是水凝眸吗?”常沉溪一脸惊讶道。但见离二人不远处的桌子旁,坐着一男一女,女的便是那往生谷的水凝眸。今日的她依旧是那日湖蓝色的衣裙,长发直直地披在肩上。常沉溪自从她对功名哥哥下狠手后,便不再叫她凝眸姐姐了。
万里功名随声看去时,正好与那水凝眸撞了个满目。万里功名惊讶之余,微微笑了一下,可是水凝眸惊呆地面孔竟然没有半点表示,而是迅速地转过身去,权当没有看见万里功名。
“这是为何?”万里功名心中不解,难道打个招呼都困难吗。
“为何,看她伤功名哥哥的时候,就知道她心念是多么地狠毒了,如今这般,见怪不怪啦!”常沉溪提起水凝眸,气便不打一处来,嘟囔着。
万里功名没有多什么,只是这顿饭吃得恍恍惚惚,时不时地会朝水凝眸那里看去,而水凝眸却再没有转过来,而是早早地吃完,与那男子一同离去了。待二人走后,常沉溪不免又牢骚起来。
“她水凝眸有什么好,功名哥哥要那样一看再看!”
“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吃饭吧。”万里功名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其实他自己的行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二人在街上逛了一会,打听着洪武大会的举办地点。赶到时却见卫兵早已封锁场地,正在布置来日的所需。二人因此怏怏而回。找个简洁便宜的住处,便歇息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那洪武大会凑热闹,万里功名这心就激动得很。可是自己来这,单纯就是为了凑热闹嘛。刚刚听民众所言,这洪武大会乃是生死之战,来的可都是六出城内外一顶一的高手,而且最大的亮点便是每年只选出一名优胜者,单不提这份荣耀,光提那每年不同的奖赏便叫人垂涎万里了。
“水凝眸也是来参加洪武大会的吧!”万里功名想起往生谷内水凝眸曾提及此事,明日又将相见。真不知该怎样面对。万里功名有些矛盾。
常沉溪假寐在那床榻之上,看着他的功名哥哥,眼中竟有泪水盈动,万千情愫,一时难以排解。
万里功名自怀中取出那本《宋词鉴赏辞典》,又将那十首能看得见的词,结合注释又一一看了一遍,他一方面想要转移视线,一方面是自己在实战中渐渐觉察到,若能对这词有更深的理解,那么所获得的力量便是越大。就好比与那豹九关一战时使出的通识小成真法《一剪梅?不见渔樵丑恶多》,光是真法使出的形态就明显有了不同,那漫天的怨念,连自己都诧异得很。而且真法不单单是一首词而已,还有那词牌,还有那作者的心思意念,还有那词里的天地。真是不敢想后来的真法会有怎般的威力。万里功名暗自惊了一番。现在还只是开始,很多的真法,很多的路需要自己去走呢。
万里功名收书入怀,又拿起那半截白虹剑,剑身亦如初见的雪亮,可是他分明记得,白虹剑刺向豹九关的时候,剑身竟是完整的,只是那半截完全是墨色的。万里功名最终还是将白虹剑收了起来,因为他怕想起水凝眸,他怕自己很无措的很矛盾的样子。
明晚就是月圆之夜,而今夜的月,已经滚圆了,至少在万里功名看来,是看不出多大差别的。只是那一地的银光,叫他思念翩跹了起来。穿越前自己的亲人们,明日能否相聚在一起,独独少了自己一人,他们将是怎般的伤心。不敢想,一想心都要碎了。看向常沉溪时,万里功名眼角的泪已挡不住了。人生啊,为何这般的离奇。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可是不管能不能回去,只要自己还活着,最好是长生不老,自己就还有机会回去。万里功名仰卧在床,想着,想着,便睡了去。
这一夜,他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与家人欢聚一堂。他笑得如那开的极盛的梨花,只是啊,他却看不清家人的面孔,只有那么几步远,他却挪不动步子,他揉着眼睛也看不清,最后,他想喊上一句,可是啊,却不知家人的名字…
这一夜,风起处,梨花落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