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体型微胖的警官一愣——他那劈头一问,其实也是很有学问的一招无论如何桀骜的对手,面对代表官方的警察这样的劈头一问,他们下意识的第一反应都是解释原因,自己在房间里面没听到,或者自己胆子听到敲门声不敢开门——总之,只要对方先解释了自己不开门的原因后,不知不觉中,他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落在了下风,然后自己再顺势强硬,很自然地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就像警察盘查路人时候,他们常常以这样的一句话开头“站住,干什么的?”,与这个其实很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但胖警官怎么也没想到,面对几个制服森严的警官,这年轻人竟是丝毫没有平民姓应有的敬畏感,他的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开门。
许岩不走寻常路,一时间,胖警官不知所措,竟是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了。
好在,胖警官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到许岩态桀骜,另一名年轻警官沉声喝道“现在是警方查房,拿你的身份证出来,我们要检查!”
许岩望了他一眼,反问道“现在这个时候?深更半夜查房?”
年青警官板着脸,一字一句地道“公安机关有权随时检查宾馆等营业场所的流动人口,不分昼夜,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你的证件呢?”
在出来之前,因为知道是警察过来,许岩已经提前把身份证给放在口袋里了。听到警察这么,他也没多想。顺手就递给了对方。两个警官拿着许岩的身份证,一字一句地读着“许岩。。。汉族。。。蜀川省罗丹县人。。。嘿嘿!”
几个警察互相递着那身份证。审视着,他们彼此交换着眼色,目光中流露异样的得意之色,这让许岩很是看不懂一份身份证而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
等警察们看过了身份证,许岩伸出手去“警官,身份证看过了,可以还我了吧?”
那名拿着身份证的年青警官没有把证件还给许岩,正相反。他把手一挡,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你是叫许岩吧?那好,你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吧。”
许岩一震“啊,为什么?”
年青警官冷笑一声“就在刚刚半个时前,就在酒店的大堂,你殴打了杨明先生,导致他受了伤。杨先生已经报警了,所以我们过来出警——是不是你打的人?”
许岩一面的茫然“杨明是谁?我殴打了他?这是怎么的?”
胖警官不耐烦地“你跟我们回所里再——你别想抵赖,刚刚。我们已经在宾馆监控室那里看过录像视频了,也提取了录像记录。你确实动手打人了,你想抵赖,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候。许岩才记起来了“哦,杨明是那个瘦高个的年青人,三十来岁的人吧?是不是刚刚。大概九点多钟在大厅电梯门口发生的事?”
警察们点头“对,就是那里了——你还记得这事啊。那你承不承认打人了?”
对着监控视频公然颠倒是非黑白,许岩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种地步。他老老实实承认“我确实打了那个人一巴掌,不过你们既然看过录像,就该知道,是那个人不对在先的。我都不认识他,他扯住我衣裳不让我走,妨碍我的自由,我不得不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正当防卫吧?”
警察们相视一笑“哟,你还懂法哦,知道正当防卫啊!”
那胖警察显得很不耐烦了“是不是正当防卫,你了不算,回去调查过再吧。现在,因为你涉嫌故意伤人,公安机关传唤你,立即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听了这话,许岩不但没有配合警察们走人,反而是紧接着后退了一步“等下——我记得,我打那人一巴掌,应该没有多重吧,他怎么报了警?”
“伤得重不重,那又不是你了算的,杨先生现在已经去医院验伤检查了,他伤得到底怎么样,以医院的验伤报告为准——你到底走不走?许岩,你能住这高档宾馆,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家留些体面,不要逼我们对你进行强制措施!”
许岩微微蹙眉饶是他没有多少经验,他也能看得出,这几个警察的表现有点不怎么正常,这不像一群半夜里被叫过来出警的派出所干警,那种疲惫中应付公事的做派,那才是深夜警察出警的正常状态。而眼前的这群警察,他们显得太亢奋、太积极了,一个个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两句话没完就要对“自己采取强制措施”——印象中,这种扇了一个巴掌的冲突,何至于要闹到去医院验伤检查的地步?对方验伤检查,又叫了警察过来,这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的节奏了。
许岩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跟文修之这帮人混多了,见识也长了不少,知道眼前的这种情形怕不怎么正常,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沉声“等下,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许岩刚手机拿出来,那胖警官已经猛然出手,想夺过许岩的手机,喝道“不许打电话!”但许岩目灵手捷,反应快得远超一般人,他迅速把手一缩,那胖警官便扑了个空,他一下力道没用对,整个身子向前一扑,险些就要向前跌倒了,好在其他警察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
这下,胖警官真的恼怒了,他吼道“好子,你竟敢袭警!把他抓起来!”
这时候,许岩真的啼笑皆非——自己下午抓南城丁三时候,文修之苦心谋划,付出了苦肉计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设了圈套把丁三给弄了进去。没想到的是,还没到几个时呢。风水轮流转,立即轮到别人给自己戴帽子安罪名了。而且。眼前的这个胖警官的手法真是太粗糙了——许岩觉得,倘若文修之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对眼前胖警察的行为上一声“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