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警方要看护照,许岩倒是无所谓,他和黄夕拿的都是公务护照,办的也是公务签证,不怕日本警察查。只是,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朱佑香的缘故,许岩心下很不爽,他摇摇头,对黄夕说:“跟他说,要知道我们的身份,请他跟东京警视厅的杀人魔事件的对策本部联系。。。那个负责警官叫啥了?好像叫中村矢也是吧?”
“许先生,中村系长是已经殉职了。”
“哦,我记得了,中村矢也殉职了,但那个女的公安警察叫什么名字?好像叫安晴什么的吧?”
“对,她叫安晴织子。。。”
“好的,要想知道我们身份的话,让他跟对策本部的安晴织子警官联系去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东京警视厅请来的客人,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地方警察盘查,这也太丢我们的面子了。”
听到许岩这么说,黄夕微微踌躇——按照常规模式来说,像许岩这种身上负有任务的外派情报军官一般是不愿意招惹麻烦的,对于地方警察的盘问,他们都是会尽量配合,免得惹来更大麻烦或者当地警方的怀疑。而许岩不肯拿护照给对方检4∈,查而要对方去找东京警视厅联系,这种行为已经近乎撒气耍泼了,是很犯外情工作忌讳的。
黄夕有心想提醒许岩几句了,但她敏锐地感觉出,许岩的情绪很不稳定,整个人压抑得简直像一桶快要爆炸的火药似的——这种状态下的许岩,她不敢惹也不敢劝。
所以。黄夕不敢多嘴,她只能过去向对方木村警官翻译了许岩的意思:“木村阁下。我们确实有护照在身上,我们身份。是你们东京警视厅邀请来的客人。。。”
“纳尼?”木村警官和几位警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看上去顶多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居然是东京警视厅请来的客人?这是开玩笑的吧?
黄夕镇定地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的身份,诸位请向东京警视厅杀人魔事件对策本部的安晴织子警官联系,安晴织子小姐是警视厅的公安警察,她能证实自己身份。
听黄夕这么说,木村巡查长和几个警察都是面面相觑——箱根警署是个小警署。因为箱根是个小城,人口不多,所以他们平常处理的也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刑事案件都很少。但现在,没想到上山搜查一个游客这样的小事,都能扯出跟公安警察有关系的事情——公安警察专门负责反谍和政治案件,跟他们有关系的,都是麻烦事情。
木村警官端详了黄夕一阵,看着这个女孩子神情严肃不似开玩笑。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那么,黄小姐。许先生,请稍等一下了。”
他拿出了电话,直截就走到旁边去拨打起电话来。只听他叽里呱啦地拨了几个电话出去。然后,当他走回来时候。脸色已经和缓了很多,他对着许岩欠身鞠躬。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黄夕立即帮许岩翻译:“木村警官说,他很抱歉,不知道我们竟是东京警视厅专门请过来协助处置特殊事务的中国专家。方才,倘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我们千万不要介意,他愿向我们道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对方一个岁数比自己要大上一倍、足可以当自己爸爸的中年人这么客气地冲自己道歉,纵然许岩一肚子不爽,他也不好意思发作了。他也草草回了个礼,说道:“没什么的,木村阁下也是在履行职责,我明白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木村先生出动来搜救我的辛苦。”
木村警官又在叽叽呱呱地说着什么,黄夕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她告诉许岩:“许先生,木村警官说了,东京警视厅听到许先生在箱根山中失踪的消息,十分吃惊。他们说,许先生是日本警方特意从中国请来的贵宾,怎能随便冒险呢?
万一许先生在箱根出了什么意外,这不但是许先生自己的问题,怕是更会影响到中日两国之间睦邻友好的关系啊!现在,警视厅对策本部已经通知箱根警署了,一定要对许先生客气招待。既然知道许先生到箱根了,那一定要加强对许先生安全工作的重视,做好陪同,千万不能再让许先生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许岩和黄夕对视了一眼,看到黄夕眼中流露出的微微责怪神色,许岩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了——这下,算是自己装逼扯着蛋了。自己本以为,扯出“东京警视厅贵宾”的这面大旗来,地方警署总要顾忌上几分的。没想到的是,对方也不傻,马上就顺着棍子爬上来了——你不是自称日本警方的贵宾吗?那么,对于贵宾,我们加强对他陪护和保卫,防止贵宾再出什么危险的意外,那不是很正常很自然的事吗?
而且,因为你这个贵宾太爱冒险了,无缘无故地在山里失踪数天不见人影。那么,为了贵宾阁下您的安全,也为了防止“中日两国睦邻友好的关系”“遭到意外事件的破坏”,日本警方加强对许岩的看护,有着这么强大的理由,合情合理,就算中国官方也没办法说日本警方做得不对。
许岩的这番装逼,等於给莫名其妙地送给日本警方一个光明正大地监视自己的理由,黄夕生气地盯着他,心想着许中校还真是多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许岩自己倒是不在意——他这趟到日本来,第一个目的是消灭那个穿越时空位面的吸血魔怪物,第二个目标是探访穿越时空的缝隙。现在,两件事情,许岩都做完了。日本警方监不监视自己,许岩倒是无所谓了——就算警方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自己。他们也看不到什么的。
许岩淡淡说:“我知道了。那么,就劳烦诸位警官了。”
“嗨依!”
木村警官仿佛想起了什么。对许岩唧唧咕咕地说了一通,听了他的说话,黄夕也显得吃惊,然后,她转向许岩:“许先生,木村警官想请教你,他说接到报警时候,是说有两个人在山上失踪的,包括许先生您和另外一位姓朱的小姐。现在。许先生您是平安无事了,但那位朱小姐,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为了朱佑香的事,许岩正在伤心难过呢,现在这个木村警官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来问起这件事,许岩哪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朱小姐没什么事,她很好,有劳诸位费心了。”
“那。”木村警官眼中闪烁着警惕和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急不可耐地问道:“请问许先生,朱小姐是否还在山中?”
看到了对方的眼神,许岩心下一凛。情知事情怕是有点不妙,他沉稳地说:“我也不知道。”
“许先生,您不是和朱小姐一起进山的吗?根据很多证人的说法。你们是一同留在山里的啊,您怎么会不知道朱小姐的下落呢?”
木村警官阴测测地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许岩不禁一愣——就在这一瞬间。许岩已经把事情给想得明白了:孤男孤女留置深山失踪数天,然后男子独自一人出来,年青女性却是不知所向,只要是稍有点警惕性的警察,他们心里只怕都会联想到——**、奸杀、深山藏尸等重口味情节的吧?何况是日本这种习惯变态的国度呢?
现在,对方怕是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自己的答话,盼着自己的答话出现破绽,然后找机会把自己扣下来的吧。
电闪雷鸣间,许岩设想了好几种回答,比如说“朱小姐已经下山回家了”、“朱小姐和我在山间失散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朱小姐她有事离开了,去其他地方办事了。”——但是,许岩发现,无论自己用哪种回答方式,都是有破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