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处长的态度虽然不是很热情,但对方毕竟是来迎接自己的,许岩也不好挑剔,但让许岩感觉不舒服的是,他走的时候,几名便装的军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跟得十分紧凑,亦步亦趋的样子。
许岩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不悦地看了他们一眼,柳善明立即挥挥手,让士兵们退后了,他解释道:“许中校,小伙子们还年青,不懂礼数,莫要见怪。”
许岩笑笑,心里却是有点怪怪的——为了迎接自己,来了一名政治处的副处长,这倒没什么,说不定是部里为了对自己表示重视和欢迎,许岩也可以理解。但这几个年青的便装士兵这样紧紧跟着自己,这又是要干什么呢?难道是部里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欢迎,特意找多点群众演员来撑场面,以显示场面热烈?
想到这里,许岩不禁心中好笑,心想:“不至于吧?又不是欢迎领导视察,要召集一群小学生来敲锣打鼓——堂堂的情报部,应该不至于搞这么低智商的事吧?”
一行人出了机场的航站楼,在停车场上了车。柳处长和许岩乘坐同一辆车。
刚回国,许岩有很多关心的◎,事情想问这位柳处长的,他问道:“柳处长,文局长最近不在京城吗?他很忙吗?”
柳善明低着头,他含糊地说道:“嗯,文局长很忙,组织上给他另外安排了工作。。。”
许岩有点失望,他本来还想跟文修之打听黄夕的事呢。他迟疑地说:“哦,这样的话,那黄夕——就是跟我一起去日本的同伴,她现在还被日本警方扣留着,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外交部门肯定会尽力跟日本政府交涉的吧,许中校你也不必太担心了——组织上会处理的。”
含含糊糊地回答了许岩的问题,然后,柳处长歉意地对许岩说:“不好意思啊小许,这个因为我昨晚有个事熬夜加班了。一夜没阖眼,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小伙子这么精力充沛,现在确实支撑不住了啊——趁着回程的道上,我失礼了想补个盹,小许你没什么意见吧?”
对方都这样说了,许岩还能有什么意见?他客气地说:“柳处长您辛苦了,请自便吧,不用介意我的。”
“哎。那我就不好意思失礼啦。”说着,柳处长很舒服地往座位上一靠,倚着靠背就开始眯起眼睛来了。
许岩看了他一阵,心下感觉古怪: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位柳处长的举止十分古怪,他借口说困想睡觉,其实是不想跟自己说话交流太多罢了。
但又奇怪了,如果柳处长不喜欢接触自己。那他干嘛又来接自己的飞机?
真是莫名其妙了!
今天的接机事件,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柳处长也好。他的几个部下也好,个个态度都很怪异,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既然柳处长说要休息,许岩干脆也闭上眼休息去了——这样也好,免得要彼此敷衍一些无谓的废话。彼此都无聊又尴尬。
车子在道上走了约莫两个小时,许岩在车上打了个瞌睡,当汽车那有节奏的震动停下来时候,他醒了过来,从车窗里望出去。却见天色已是下午了,日头也开始西垂了。车子停在一个宾馆面前,司机小声地招呼道:“柳处长,许中校,宾馆到了。”
许岩和柳处长下车,许岩展望了一眼四周,他微微蹙眉:周围绿树丛荫,远处隐隐可见群山的轮廓——这里好像不是市区,好像在市郊哪个风景点的疗养院?
尤其是眼前的宾馆,看那老式的大堂格局,还有那显得陈旧的装修风格,这像是哪个单位的招待所,不像是对外营业的宾馆——大堂里黑通通的,连灯都没开。
许岩蹙眉,他不明白,为什么柳处长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上次,文修之可是把自己安排到市中心的五星级宾馆的,这次,却是把自己带到了这种市郊的老式招待所,自己出入联络都是很不方便——许岩脑子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情报部的经费不足了,所以顺带着招待的标准都下降了?
想到这里,许岩不经哑然失笑,他苦笑着摇摇头,却也是不以为然。
很显然,柳处长事先已经把入住的手续给办好了,许岩不用在柜台那边办手续,径直就坐着那咯吱咯吱作响的旧电梯,上了宾馆的三楼。许岩本以为,柳处长把自己送到客房门口就行了,他客气说:“柳处长请留步,不用送了。”
“啊,没事没事,走吧走吧。”柳善明恍若无事地跟着许岩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里,许岩搁下了行李,正想好好洗漱休息一下,以解脱旅途的疲乏,但柳处长已经径直在那张半旧的沙发上坐下了,翘着二郎腿,一副好整以暇要长篇大论的样子,着实让许岩看得腻烦——你丫的到底怎么回事?这样黏黏糊糊的,就不能干脆一点?
但对方是同事,许岩也不好说什么,他客气地说:“这样,柳处长,都快到晚饭饭点了,有劳柳处长一路招呼,就让我做东,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柳善明干咳一声,他脸上收敛了笑容:“许中校,吃饭的事倒是不急,你先过来坐下,我们先谈点正事吧。”
“谈正事?”
许岩走过去,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柳处长,眉头微蹙:“谈些什么正事呢,柳处长?”
被许岩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处长显得有点不怎么适应。他干咳一声,把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仿佛以此来避开许岩那锐利的目光,他看着许岩,眼神却是茫然而毫无焦点的:“是这样的。许中校你这趟去日本的事,有些事情,组织上希望能跟你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