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是较为理想的情境之下,若车没有,路还不见,那只有开路了,古人风流世子曾妄言,我不开路,路自然来,抛开自己的满腹怨怼与怀怀才不遇,这种情况只出现在修真一界。
禁星紧了紧手中的朴刀和铁棍,他没有冒冒失失就此跳下,在一番权衡之后禁星有了主意,谨小慎微挪移到岩壁边缘,身体贴着深渊壁体,身躯顺滑而下。
想法是好的,然而效果确实不大,这般贴着壁体顺滑的方式却是在这里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开始下跌,声势浩荡。
禁星不知道是第几次尝到一脚踩空的感觉了,总之心底堵得慌,随着身躯的猛然坠下,禁星内心深处开始升起危机,不知为何,更不知其源头,莫名其妙的风险触觉也是最令人慌的一种。
仓促之下的禁星悍然横刀,一抹耀眼的火花迸射而出,禁星因为收到了明眼的赏赐,这光芒在他眼中便是越的夺目,在身形趋于稳定之后禁星扬起手,将手中铁棍刺入岩壁。
没有想象之中的顺利,竟是话费了禁星好一段时光,方能刺入末梢。
刀棍相互辅助,禁星得以缓解势头,他朝着下方看了一眼,黑嗦嗦的。
饶是他现在的目视能力也不得真容,让他欣慰的是下方的路到底还是有迹可循,按此推断,那下方必定不是必杀之局,要不然不会留有生机。
九死尚且有一生,禁星了然之后心中大定,依照这个下岩壁的法子不住下移,开始的时候因为动作不利索,行得极为缓慢,到最后铁棍刺入岩壁的动作越来越得心用手。
不多时,禁星便来到了与深渊正中光球平齐处,他停了下来,毕竟体内只留有三分之一的真气,他边休息边盯着那光球,面色平静,也不知在思索着何物。
禁星不是文人,又不是普通的武人,他虽然在藏书阁中待过不少时间,但这仅限于外部知识的吸收,对于修道一事,他除了知道几个算不得明晰的境界修为,其他的一概不知。
吾心安处是吾乡,来到这里,禁星也只好顺势而为。
不再逗留,禁星缓慢沿着岩壁下移,每一次到快要耗尽体力的时候休息,时间缓缓流逝,差不多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头顶上的光球离他已经有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下方似乎没有尽头,黑嗦嗦中无风,除了禁星自个的踹息声,刀棍破壁声,再无其他。
心中的警惕越来越大,危机越来越浓,禁星朝下打量了一番,没有气馁,天知道这个岩壁是真的深还是阵法缘故,若在这里行岔走错,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走一步再走一步,他先前其实在丈量着距离,可数到一万丈之后他乱了方寸,不是别的,此时此刻,这里的气息变得很压抑,连带着他的呼吸都很难,因此他消耗的体力是前面的数倍。
若不是先前在赵静赠送的红星吊坠中藏有补气丹药,简单的干粮,说不得他现在便已经油尽灯枯了。
就这样缓慢下移,再度过了两柱香时间,禁星还是没有到底。
现在,他内心开始了动摇,是不是这深渊没有尽头?还是说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
他停留了下来,检查一番干粮之后,见足够返程之用,他开始踌躇,人在有选择的时候方会迷惘,禁星虽然少年老成,心智较高,但也是绕不开这一点。
短暂的犹疑之后禁星再度下移,既然选择了,岂有反悔之理。
踹息声越来越粗重,每一次的呼吸不再绵长,变得极为地急促,禁星的双臂开始在轻微地颤抖,大成修者的体魄也不是由他这般无度挥霍的。
黑暗越来越浓,呼吸越来越困难。
禁星不知道攀援了多少,也不知道时间过来几个时辰,他整个人开始麻木,大脑开始混沌,他再度看了一眼下方,黑暗依旧,哪有丝毫光明?
见不到听不到,此刻的禁星有一种错觉,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思及此,他咧嘴自嘲而笑,先前的禁慧灵,还有那不知是何等物种的异兽,都在下方,他岂能自甘堕落?!
想到走到,言必行,行必果。
在禁星再度下攀百丈之后,他再度停了下来,此刻的他,身躯疲惫至极,体内的真气虽没有枯槁,却是没有再度流淌的迹象。
禁星哑然失笑,他千算万算,算了一切,这唯独就漏了自己,若没有先前的犹疑,他定然不会再次力竭气衰。
他引体向上,将自个的躯体挂在刀棍上面,他看着下方的黑暗,开始呆。
这一呆便是好久,禁星想了很多,思索了千万条思绪,终究无果。
眼前盯着盯着开始涩,不过被赐予明眼之效后禁星的酸涩之感霎时一空,消散的刹那,禁星愣住了。
先前的两座石碑是明心见字,传授的是一个大道理,不再神而重意。
若以此类推,此刻的境遇是不是跟先前一样,都是重意,还在闯关?
没有干粮,没有劲气,禁星若何下得了这下方无尽的深渊?
下况且这般艰难,那上便是更为登天了。
不上不下的境地再度出现,如何破解?
久思无果,禁星愤然,最后大声呼救。
声音在深渊之中显得不值一提,但在禁星含恨下时,在这个空旷幽深的环境之中显得异常突兀。
一声叠一声,久喊无果。
足足扒拉休息了半个时辰,禁星才生出劲气,再度下攀。
他运足气力,伸出左腿。
刚一动作,整个空间开始轰鸣起来,生死之间禁星有力握紧手中的刀棍,整个人被摇晃得犹如小船,颠簸不已。
不多时,下方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声音越来越响,急促无比,听其刀剑相击的声音,赫然是有人在内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