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太重了……这是什么理由……坐在后排的龙悦红一边弯腰拾取刚才因寒冷和疼痛掉落的手枪,一边颇为茫然地在心里重复起禅那伽的回答。
车重不重和开什么车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是人开车,又不是车骑人。
龙悦红念头纷呈间,灰袍僧人禅那伽已让黑色摩托奔了出去,白晨没有办法,只能踩下油门,让车辆紧随于后。
副驾位置的蒋白棉望着禅那伽的背影,未做掩饰也没法掩饰地转动起思绪:
“他心通”这个能力该怎么破解?如果什么都被他预先了解,那根本没有胜算……总不能牺牲自己,变成“无心者”,靠本能反应取胜吧?先不说到没到这个地步的问题,就算想,“无心病”又不是说得就能得的……
在这方面,他明显强于机械僧侣净法,能在较远距离下,较为清楚地听见我们的心声……
“他心通”应该属于他本人,那个让我们都感觉痛苦的能力大概率来自于他手中的念珠,所以能同时使用……
操纵物质是基础能力,和“他心通”似乎也不矛盾……嗯,当时他摄取石板阻挡电流时,我身上针扎一样的疼痛依旧存在,但有明显缓解……看来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他心通”在菩提领域,相应的代价与精神状态、欲望变化和感官情况有关,也可能是无法撒谎……
他刚才回答了我们那么多问题,疑似后者,但这也许是他们教派的戒律,就像僧侣教团一样……他的感官目前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也不存在色欲增强的表现,暂时无从推测代价是什么……哎,只希望他没有人格分裂,要不然,现在是慈悲为怀的禅那伽,等会说不定就切换成了残忍黑暗的禅那伽……
蒋白棉知道自己的这些“心声”很可能会被禅那伽听见,只是认为这都属于无关紧要的话语,是每一个处在当前情景下的正常人类都会有的反应,而她顶多就是对觉醒者情况了解得多一点,且接触过机械僧侣净法,这应该还触及不了禅那伽的逆鳞,也不至于暴露“旧调小组”的对策——他们的逃脱方案目前根本不存在,没有的东西怎么暴露?
望了眼于前方拐向其他街道的深黑摩托,蒋白棉又侧身看了看后排的商见曜和龙悦红。
她又好笑又惊讶地现商见曜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愉悦,时而沉重,时而轻松,就跟戴了张万花筒面具一样。
“你在,思考什么?”蒋白棉斟酌着问道。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问题会导致商见曜设想的方案外泄,因为在“他心通”面前,这根本就瞒不住。
商见曜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微微点头道:
“我们每个人都在拟定属于自己的逃脱计划,但不投票决定最终采用哪个。
“他即使听见了我们的讨论,也不可能针对每个计划都做好提防,到时候,我们视情况投票,一经决定立刻采取行动。
“这样一来,他也就提前几秒十几秒知道,没法充分应对。
“我们给这个办法取的代号是:‘迅雷不及掩耳’。”
理论上可行啊……龙悦红听得一愣一愣,竟觉得商见曜的方案相当不错。
蒋白棉微皱眉头道:
“问题在于,你,呃,你们投票完成前,也没法为每一个方案都做足准备。”
这就等于空对空了。
商见曜坦然承认:
“这就是这个办法最大的难点。”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
“我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断去想,让他始终监听。
“我们可以一整天都在思考事情,他肯定没办法一整天都维持‘他心通’。”
即使“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远胜于商见曜这种“起源之海”的,能力也必然是有限度。
商见曜话音刚落,龙悦红心里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平和淡然的声音:
“确实是这样,但你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用‘他心通’,什么时候没用。”
这……这是禅那伽的声音?不,我耳朵没有听到,它就像直接在我脑子里冒出来的一样……龙悦红瞳孔放大,异常惊讶。
他将目光投向了蒋白棉、商见曜和白晨,试图从他们的反应里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或者幻想。
下一秒,蒋白棉左右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
“他的‘他心通’竟然到了能反向使用的程度……”
禅那伽的“他心通”不仅可以听到“旧调小组”四名成员的“心声”,而且还能反过来让他们听见禅那伽的“想法”。
这接近于旧世界毁灭前曾经想做的“意识交流”实验了……蒋白棉收回目光,想起以往看过的一些资料。
龙悦红则对能否提前逃脱禅那伽的看管多了几分悲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