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是在前往山东的途中顺道过来的,只带了护卫,轻车从简的过来。人还没到,先派了随从过来,告知平阳公主重伤尚未痊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让平阳公主不用前去迎接。
平阳公主内伤已然养好,现在就是在休养骨折的锁骨,天寒地冻的,轻易不能受寒气,否则,以后最是容易得风湿病。
见太子特意派随从先来告知,平阳公主便没亲去迎接,派了韩进率领公主府所有的属僚,迎出十里。薛朗身为咨议,自然也在迎接的官员行列。
道上因前几日下雪,雪化后泥泞的路面,昨天连夜安排了人铺了一层干土。大冷的天,太子建成也不是那等浮夸之辈,自然没有军民跪迎的场面,公主府来的人,也没让跪地相迎,只是按照礼仪,弯腰躬身抱拳行礼。
“臣韩进代我主安国平阳公主恭迎太子殿下,因我主有伤不便前来,特遣臣下代为迎接太子,太子旅途劳顿,辛苦矣。”
韩进带领大家行礼,恭声道。
太子一身皮裘,没穿戎装,穿的是便服,面上带着笑容,笑得如和煦的春风,温声道:“诸位免礼,请起。建瓴有伤在身,受不得寒气,不便前来情有可原。天气寒冷,寒风刺骨,有话大家屋里说,就不要再在此受冻矣,走罢。”
“喏,请太子移驾。”
太子上了马车,行在队伍前头,向公主府进。薛朗低调的混在府僚中,行礼的时候跟着行礼,回去的时候就爬上自己的马车,一起回府。
看太子殿下待人接物,与秦王又是不同,史载太子建成为人仁厚,想来也是有依据的。
一行人到达公主府,老远就看见平阳公主带人站在府门口,跟在太子车驾旁的随从立即低声向车内的太子禀报。太子掀开布帘,没让随从搀扶,直接跳下马车,语带责怪:“阿妹,大冷的天,为何出来了?当爱惜身体才是。”
平阳公主躬身行礼:“臣妹恭迎太子,太子莅临,不能亲往迎接,已是臣妹之不该,太子体恤,然臣妹也不该失礼才是。”
太子道:“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外面天冷,快些进去吧,莫要着了寒气。”
“喏。请太子进府。”
太子抬头望望公主府的大门,又扭头看看四周之环境,满脸的怜惜,叹道:“苇泽关如此清苦,辛苦阿妹矣。”
平阳公主淡然一笑,道:“不辛苦,能为圣人与太子分忧,也是臣妹之福气,何来辛苦之说?”
太子点点头,与平阳公主一起进府。
进了府中,正厅之上,太子高举座,即便身为主人,平阳公主也只能安坐次席,其余人等分主客坐下。
太子此次过来不过是探望妹妹,大军并没有随性,随军的将领刘弘基与钱九陇皆留在军中,唯有随军的太子冼马魏征跟了过来。
太子介绍的时候,薛朗特意多看了这位未来的名臣几眼,此时的魏征年已四旬,是个中年人了,跟时下所有的中年人一般,留着一把胡须,人长得清瘦,相貌平凡,如果不介绍说这个是魏征,薛朗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太子建成关心了平阳公主的伤情几句后,又与韩进寒暄,寒暄完,笑看着薛朗道:“薛郡公,长安一别,薛郡公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