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随之响起,一枪爆头。
鲜血夹杂着脑浆四下飞溅,开车的司机以及后排座位上的另外一个枪手脸色大变,秦阳却没给他们太多享受恐慌的时间,手指迅速扣动扳机,两枪点射。
子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两声沉闷的闷哼与子弹射出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传入朱若砂的耳朵里。
她眼睛蓦然睁开,朝着远方看去。
昏暗的路灯下,秦阳身形再次暴起,一跃而上,跳上了后面一辆宝马车的车头。
人影如炮弹般高高坠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开车的司机心底一慌,车头随之打偏,朝着旁边的草地里滑去。
后排座位上两个枪手第一时间开枪,两声枪响在空旷的郊区夜晚响起,暴虐的目光,在夜里泛着森森的冷光。
秦阳左脚用力往车头上一蹬,避开子弹,一跃跳上车子的车顶,反手朝下开枪。
穿透铁皮的锐响远远传出,车顶薄薄的铁皮在子弹的轰击下微微上卷,车顶下方,三道人影均是头顶中弹。
失去了掌控的宝马轿车,前轮歪歪扭扭的终究不可避免的冲向一旁的草地,陷入排水沟里,轰鸣的引擎声沉闷咆哮。
幽寂的夜晚,除了引擎声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一口气杀六人,秦阳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终于恢复了几分神采,他悄然吐出一口浊气,卷起衣摆将手枪上的指纹擦掉,随手将手枪扔到一旁,朝着朱若砂这边走来。
朱若砂的神智有些不清晰,她没看清楚秦阳是怎么杀人的,但那样的一幕,终究谈不上多有美感。
她看着秦阳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见着秦阳脸上那习惯性的惫懒的微笑,亦是松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秦阳咧嘴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路灯下白的瘆人,朱若砂竟是不敢多看,有些惊慌的扭转头,看向法拉利车里的杜鑫武。
秦阳大步走向法拉利,大手一拉,硬生生将锁着的车门拉开,朱若砂无法想象这一拉的力气有多大,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然后就将秦阳像提着一只鸡一样的将杜鑫武提了出来。
反手就是两个耳光用力扇了过去。
杜鑫武幽幽醒转,瞳孔散光,嘴唇上的肌肉微微蠕动,神智将醒未醒。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甩了过去,杜鑫武终于清醒。
他看着秦阳,散光的双眼明亮了些,那些未知的恐慌,也再一次回到体内。
“秦阳……你……你……”嘴唇哆嗦着,杜鑫武牙齿上下打架,如若见鬼一样的看着秦阳,偏偏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秦阳微笑道。
杜鑫武心底大凛,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疯子要杀他不成?
“秦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快放开我!”杜鑫武色厉内荏的惊吼。
“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秦阳脸上的笑容转冷,再次两个耳光狠狠的招呼上脸。
杜鑫武浮白清瘦的脸颊,随着秦阳六个耳光落下,浮现出惨然的青红,青色白色红色三色相间,像极了乡下看戏时舞台上的青衣。
当然,青衣没有这么丑!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杜鑫武呜咽一声,泪水沿着脸颊,滚滚落下,再也没有之前的底气。
他的骄傲已然被秦阳全部打落,唯独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他还不想这么早就死。
“如果你下跪向我磕头,我就放了你。”秦阳微笑道。
“我……”杜鑫武耷拉下脑袋,沉默了小有一会,秦阳随手将他扔开,杜鑫武翻身爬起,双膝着地,脑袋用力往地上一磕,干脆直接。
秦阳微有些惊讶,随之释然,这种家族子弟,所有的尊严早已被狗吃的一点不剩,为了活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够了吗?够了吗?”杜鑫武磕的头破血流,一边磕头一片结结巴巴的问道,哪里有一丝世家子弟的气度。
“够了。”秦阳轻轻点头,抬起一脚,朝着他的脖子上踩去,脚底落下,细长白皙的脖子,贴着温凉的路面,粗粝的沙石,在大力挤压之下,一点一点的刺入皮肤和血管,血液,自脚底下方,缓缓流出,被风一吹,腥臭的血,分外刺鼻。
杜鑫武死命的扭过脑袋,暴凸而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秦阳,似是想问为什么自己磕头了他还要杀自己。
可惜,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秦阳就没有理由!
所以,他死了就死了,没有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