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回到衙门之后便将田镜等人叫到了二堂,把自己在汪家的所遇说了出来,然后便问道:“如今这汪德功恐怕就比起这汪德道更为难拿了,而且那汪家也不会放过我们县衙里的人,不知各位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众人心中有些埋怨唐枫这次将汪家给彻底给得罪了,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便各自提出了一些看法。很显然,这些人从未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出的办法都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有人想让唐枫将汪德道送回去,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但是对这一点唐枫是不会认可的,因为他知道就算送了人回去,汪家也会将汪文正的死怪在他们身上,而且这样一来连刚刚争取到的民心都会再次丧失,那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了。
在讨论了一整天依然没有办法之后,唐枫只得让这些人都先各自回家了,而他则继续在院子里踱起了步来。这次他是真的进退无路了,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关在牢里的汪利等人。当上司衙门来的时候,说不定他还可以用他们的话来将汪德功带出来,但这样一来这个汪德道就不应该继续留下来了。头痛了半天,他却依然没有解决之法。
解惑看着唐枫从汪家回来之后便心绪不宁,也很是替他担心,终于又一次忍不住道:“公子,还是让我出手将那汪德功抓到县衙里来,由你当场审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现在的唐枫已经相信解惑可以办成这件事情,却还是认为这么做并不合适,所以便推拒道:“这是实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才能用的下下之道。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我们还是再看看。说不定府里或是其他衙门派来的官员也是忠于职守的,那他汪家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话虽然这么说着,但连唐枫自己也不相信会出现这事情。
第一次,唐枫在来到这个时代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县令的权力实在是小得可以,连一个地方上的百姓都对付不了。“这或许也是明朝最终灭亡的其中一个原因,地方官最终因为无力对付豪强而与他们同流合污,然后这两股力量就开始欺压百姓,终于在天灾来临的时候逼得百姓起义造反。”虽然知道这一切,但是唐枫却也没有改变这一切的办法,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七品的县令罢了。
如此过了一日,就当唐枫在下了决心再去一次汪家,向他们把牌都摊开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喧嚣之声,这让他很是奇怪。在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人敢到衙门口喧闹,就算有什么怨情现在也已是黄昏了,实在不应该现在再来告状啊。所以他立刻命一个仆从外出一看究竟。没一会工夫,那人便奔了回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地道:“大人,大事不好了,衙门外有上百个拿着棍棒等武器之人要往里床,衙役们快要弹压不住了!”
“什么?”唐枫大惊,心说不会是有百姓造反了。忙叫上解惑,又让人从后面去找来胡烈等三班衙役,然后才急急往外而去。
到了衙门口,唐枫就被眼前的情况给吓了一跳。这衙门每天总是有几个当值的人的,他们此时就站在大门之前面如土色地说道:“大人这就出来了,你们有什么怨情大人这就会给你们申冤的。”但是他们的话很快就被那些高声叫嚷的声音给盖了过去,那几人因为职责所在不能让路,但显然他们已经怕得只想跑路了。
唐枫再看外面的人时,却发现这些人居然有一些是自己曾见过的,那是在前两日去汪家的时候,在汪家的大门之外就曾见到他们拿着棍棒,这一下他就知道是汪家的反击到了。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唐枫反而镇定了下来,他一抖长袍的下摆,大步走了出来,高声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居然敢在县衙门前喧哗,难道不怕本官定你们一个不敬之罪吗?还不快快退下,若有什么怨情,本官明天升了堂后自会处理!”
“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一个声音突然盖过了所有人的吵闹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刚看到这人的时候,唐枫还当是汪德功年轻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虽然与汪德功有着几分的相似,但却显得更为彪悍和蛮横。所以很快的,他就可以确认出这个人的身份了——汪家一直没有和自己见过的那个二儿子,汪德豪。
看到唐枫在打量着自己,汪德豪也寸步不让地看着他,半晌后他才又道:“想必你就是本县新任的县令唐枫?”唐枫立刻摆足了官威,想要用之前的那一手来对付他,厉声道:“既然你知道本官的身份,怎还敢如此托大,也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