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枫听了自己的话后征愣不语,似乎是有些意动了,那汪文成便继续说道:“县尊大人你也是寒窗苦读十数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为朝廷,为天下的百姓做一些事的人,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当不会放弃?而且我在此斗胆说上一句,如今的朝廷之中争斗不止,也正是大人你这样的人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说着紧紧地看着唐枫。
唐枫听了这话就不自觉地想到了即将到来的阉党和东林党人的那一场事关大明道统的角力,心中也很想自己去帮那代表着正义的东林党人一把,但随即又回到了现实中,自己现在的身份依旧只是一个县令,朝廷里的事情与自己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只要做好本份,让治下的歙县民生安康便好。而眼前歙县最大的一个祸患就是汪家,自己可不能受他的言辞所惑,改变了主意。所以很快的,唐枫的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还请汪老爷恕本官不识抬举,若让本县以那十多人的死伤和县衙的威严来换取自身的仕途,我恐怕还是做不到的。”
汪文成想不到最终从唐枫的口中吐出的依然是这么一番话,心中也极为懊恼,还想再劝,却听唐枫继续说道:“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县衙里尚有公务要忙,就不留汪老爷了。但你也只管放心,本县是不会冤枉没有犯错的人的。”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会为那受冤屈的汪德道开脱的。
但是汪文成却完全听不出这意思,只知道自己放下身段来求唐枫这个县令,又是好话说尽,又是送礼,又是以官职相诱,他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还下了逐客令,这让他的面子都有些挂不住了。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怒意,汪文成提起那红木箱子就转身而走,连客套话都不再多说一句。见到这人终于被自己打发走了,唐枫心里才真正一松,因为他知道就在刚才自己也有些动了将事情草草了结的心思,因为他在到这个时代时就曾有过为明朝尽心的决定。
汪文成气呼呼地出了县衙大门,登上了等在外面的马车就往回而去,他这次来去县衙的举动都没能瞒过那几个时刻关注着县衙和唐枫动静的锦衣卫的人。当看到汪文成带着礼物上门来求情的时候,那些锦衣卫还满是担心,可在见到了那汪文成满是怒意地出来,又将那箱子带了出来时,几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了。
刑七此时正坐早屋中听着几人将汪文成离开的消息和他的神态举动都说了出来,好半晌他才面露欣赏之色:“他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这下汪家的事情必不会善了,我们也要对在意一些,不能让此事再出什么事故,知道了吗?”其他几人连忙答应了下来。
唐枫送走了那个汪文成后不久,高鸣等衙门里的官吏就陆续到了。对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打算瞒着这些人,只是将锦衣卫曾来过的事情隐瞒了下来。那几个老于世故的人听唐枫说起拒绝了汪文成的请求之后,都对唐枫很是钦佩,能够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做退让的人并不能拒绝对方的软言相求,如今唐枫连这一点都做到了,他们看唐枫的神色已经大为尊敬了。
唐枫在刚来时的所为虽然镇住了着帮子人,但其实他们对他的尊敬却并不多,但随着他不断地与汪家人的斗法,这才使衙门里的人开始认可这个上司,而今天这事更让他们看到了唐枫是一个有坚持的好官。此时的他们与唐枫已经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了,所以为他想的也就多了起来,高鸣在细想了一会道:“大人,你如此不给那汪家的面子,难道就不怕他们心声不忿吗?怎么说人家在京城中也有着强硬的靠山,此事对大人您仕途的影响……”
“我做事情但求无愧于心,至于他们的打击和报复,那就是后话了。而且我也不怕他们,若此事真的闹得大了,他汪家自身尚且难保,惶论与我作对了。更且他汪家与我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又有哪一次惧过他们?”唐枫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了坚定的光芒。
“大人所言甚是,如今理字完全在大人这边,他们要是想无理取闹的话,我大明的律法也不会容得他们。”田镜对唐枫的看法很是认同,但随后他又皱眉道,“但是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汪家在明面上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与大人一争高下的办法,但是在暗处他们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所以大人还需多加防范才是。”
唐枫还没开口时,那胡烈便已经说话了:“这一点田师爷你大可放心,我们这些兄弟自会护得大人的安全。而且大人身边还有一个人在,料那些宵小之徒也伤不了大人分毫。”他想到的是解惑,见了解惑的两次出手之后,他已经完全被这个少年的武艺所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