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厅等候的崔默风看到了崔呈秀进门,就想过去相见,但他才到厅门前,就被下人给拦住了:“请你稍等片刻,老爷换了衣裳之后自会来见你的。”虽然心里很是焦急想几哦昂事情说与自己的堂叔知道,但崔默风也知道此事这些官宦人家比不得自己那边有着许多的规矩,所以就按捺下了性子坐了回去,静等崔呈秀过来。
好一阵之后,崔呈秀才慢慢地走了过来,在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这个堂侄一番,发现他和与自己有着数面之缘的堂兄有着七分相似,便知道这个人不是来打秋风的骗子了。在他打量人时,崔呈秀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长辈看,而且他还是自己想求靠的人,所以他立刻就跪下行了个晚辈之礼道:“侄儿崔默风见过堂叔父,我给您请安了。”
崔呈秀微一点头,先坐了下来后才道:“你起来吧。唔,你长得和你的父亲倒有几分相像,不然我还不敢认你这个侄子呢。我记得你家是在南直隶的宁国府的吧,如今既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没有科考,你怎么想到来北京了?莫非是游学到此吗?若是少了盘缠的话,我这个做叔父的倒还可以接济你一些。”
虽然听了他的话后崔默风的心里有些尴尬,但是却还是得赔着笑脸道:“叔父你说笑了,我家虽然比不得叔父你这里的富贵,但是在钱财上却也无须费什么心思,实在是有一件大事想请叔父你帮忙,所以侄儿才会冒昧来京城见您的。”
“你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我那堂兄家里当年就是宁国府有数的富绅,的确不用我的接济,那你是因什么事才来找的我呢?”崔呈秀一面说着,一面接过了下人送来的香茶,慢慢地品了一口。原来这崔呈秀虽然是蓟州人氏,但他的这个堂兄却是在宁国府宣州城中的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士绅,崔家在当地也算是望族了。
崔默风再次跪了下来道:“求叔父看在我父亲与您是同宗同族的份上救救我父亲吧!”
“嗯?这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可是犯了什么事吗?你且说来让我听听。”见他这个样子,崔呈秀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了,一面说着话,一面示意下人将他给搀扶起来,“虽然我与你父亲交往不是很多,但毕竟是堂兄弟,他有什么为难之处我若能帮是一定会帮的。”
“多谢叔父!”崔默风站起了身来,然后才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崔家在当地虽然有些名望,但却不是完全没有对手,当地就有一家姓赵的富户经常与他们为难,有时就为了一些小事而发生争吵,对此崔呈秀的堂兄崔呈广也很是头疼。就在两个多月前,他们两家再次发生了冲突,起因就是宣州城外的几亩良田,崔家先与那田的主人进行了商洽,然后定下以每亩五两银子的价格买下田地,不想他们还没拿到田契呢,那边赵家就抢先一步买下了地。
这下崔呈广可就觉得有些面上难看了,于是就去找老赵家理论,可老赵家可没有将崔家放在眼里,往日里都要与他们争个短长,这时更不会轻易让步了,见崔呈广亲自上门来也只是冷嘲热讽了一番,然后将他给赶了出去。崔呈广如何能受这气,一怒之下就纠集了自己家里的家丁护院打上了门去。
也合该有事,那老赵家的幼子正好从外归来,见到了这一幕便上前阻拦,不成想那些家丁护院一时打发了性就将这个赵家幼子给活活地打死了。这一来事情就大,赵家立刻就向知府衙门告了状,说是崔呈广带人打杀了自己的儿子。
崔默冯说完了经过之后,便又道:“哪知府杨宾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赵家的钱财,也不问案,直接就命公人上门将我父亲和两个兄长都给拘押了去,然后又断了我父亲一个杀人重罪,要将我父亲秋后问斩。而我两个兄长前去衙门理论,却被那杨知府给定了个冲撞朝廷命官之罪,又将他们给收监了。我也想找那杨知府理论,但他全然不管事情的经过,只是一口咬定了我父指使下人伤了人命,按大明律就该当斩首。我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来京城向叔父你求救了。还忘你看在同宗的份上救我父亲和两名兄长的性命吧!”
崔呈秀眯着眼听了他的话后,很是不屑地笑道:“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我还当你父亲犯了多大的事呢,不就是伤了条人命吗?”
崔默风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问道:“这么说叔父你是肯替我们出头了?”
“不错,莫说你父亲打杀的不过是个乡绅,就是杀了那杨知府,只要我说句话事情都能轻易地过去。这样吧,你先在京里住上几日,我这就去给那杨知府去封信,让他放了你父亲。等事情过去之后再回宣州也不迟。”崔呈秀很有把握地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