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也露出了微笑:“即便是宋慈在世,包公复生,想在锦衣卫里找出凶手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东厂的人肯给田尔耕这个时间吗?”
“那些东厂的人自然不肯,不过有应天府的人在旁代为说项,他们只好先忍了下来,然后说了要锦衣卫在三日之内将凶手和凭证都交了出来,不然就要向魏忠贤告状了。”
“魏忠贤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了,他不过是装做不知道罢了。”田镜在一边笑道:“不过我认为东厂的番子们是不可能真的等上三日的,今天势必会再出一些事情。”
唐枫同意地点头道:“不错,东厂的人近日连续吃了亏,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忍下去的。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肯忍,我们也可以想法子让事情进一步地激化。”几个人相视而笑,为了自己的挑拨离间的计划即将完成而高兴。
正如唐枫他们所想的那样,虽然田尔耕答应了他们在三日内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东厂的那些番子们还是无法忍下这口气。在几名档头的暗中示意之下,他们终于对锦衣卫进行还击了。
十月十一这天,百多名东厂的番子就当街和迎头碰上的锦衣卫发生了冲突。刚开始时因为受了上面的严令,锦衣卫们还很是忍让,即便有几人挨了打也没有还手。可是在连他们的小旗也被一个普通的番子所伤之后,锦衣卫的人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这正好中了东厂的这些番子的下怀,他们足有百来人之众,而锦衣卫不过二十多人,两边一旦开打,胜负自然就定下来了。不过这些东厂番子下手还算有点分寸,并没有伤了他们的性命,不过这些人伤筋动骨的那也是再所难免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在之后的十月十二,更有东厂的人借口有人向他们密报说是有贼匪躲进了锦衣卫的一个百户所中而纠集了两三百人前去搜查。这么一个借口谁都可以看出不符合现实了,但他们却根本不顾锦衣卫的人阻拦,悍然抢了进去。这下他们是彻底地惹怒了这里的锦衣百户和他下属的人了,双方便在百户所里展开了一次搏斗,最终是各有损伤,而锦衣卫的人吃亏更大一些。而后。东厂的人更是借口锦衣卫有人无故伤了自己的人,而当街将十多名锦衣卫给抓了起来,关进了自己的监狱之中。
连续两日被东厂的人挑衅和打到了门前,让锦衣卫上下的人都不能再忍下去了,便一齐去了北镇抚司,要田尔耕他们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虽然看到了众人的十分不满,但是田尔耕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还是强行将他们给压了下去,并告戒他们道:“不要与东厂的人起冲突,如果他们挑衅在先也不要生事,避开了也就是了。”
这种弹压的方法和之前对待为吕岸他们鸣不平的举动如出一辙,这使得许多锦衣卫中的中下级军官大为不满。而这个时候,那刚刚才平息下去的传言再次出现了,说是田尔耕和许显纯根本就不曾将锦衣卫的兄弟当自己人,只是将他们看作了自己的工具而已。所以在面对外面的压力时,只会让他们忍耐,而根本不会替他们做主。同时提到的还有以前锦衣卫风光的时候的事情,拿此来与现在他们的窝囊相比。
在田尔耕知道了这些传言,刚想对此进行禁止的时候,更大的一个传言出现了:“原来田、许二人早就知道吕岸等人并无过犯,但却为了讨好了那些东厂的人而对他们严刑拷问,几名替我们出了气的英雄反被他当作了交好东厂的牺牲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言一出,所有的锦衣卫都怒了,他们想到的是近两年来自己忍气吞声的现状,是东厂的人的嚣张和跋扈,同时也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再也不能忍下去了,所以众人便都去找自己的上级请命,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那些百户也早就忍不下去了,便在得知了下面的人的心意之后向上反应,要求各千户向田指挥使求情,放出吕岸等一干人等,同时向魏忠贤和朝廷告状。
田尔耕一面安抚众下属,一面便去找东厂的人,想让他们先收敛一下。但是东厂的人却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一口就回绝了他。而这个消息也在没多久就传了出来,锦衣卫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更是如滚汤泼在了油锅里一般,彻底的沸腾了。
骆养性冷眼看着这一切已经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才终于挺身站了出来:“既然田大人不肯为我们讨回公道,我们就自己动手!我们有许多的兄弟陷入了东厂之手,只怕是受尽了严刑,我们不能就这样眼看着他们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