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锦衣卫就在里面,即便没有他们所说的人,成档头也不可能让这些人进去的,这可是东厂面子攸关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冷着一张脸道:“什么有目共睹,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你们想进东厂的大门,就得有皇上的圣旨,或是九千岁的首肯,否则即便是田尔耕来了,也得看我们是不是让他进去!”
“岂有此理!”“好大的口气!”一时间叫骂声充斥了整个东厂的门口,眼看着众军士们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骆养性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冲着成档头微一冷笑道:“成档头,你果然是好大的官威,就连我们的田提督都不放在眼里,不过今日来的可不是我们的田提督,而是三百精锐的锦衣亲兵,若是你再阻拦的话,我大可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先将你拿下了。看在你我多年相识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将人给放了出来吧!”表面上看来,骆养性是在劝说对方,可实际上他却是在不断地挤兑着,羞辱着成档头,就是想让他恼怒。
果然成档头在听了他明显带着威胁的话语之后,面色铁青,冷笑了一声道:“骆养性,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与我说话!除非你们锦衣卫今日是想犯上作乱,否则休想进门!”
“敬酒不吃吃罚酒!”骆养性在道出了这六个字后,便手一扬,下了上前的命令。此时的这些锦衣卫早已经被这些销帐跋扈的东厂番子给惹出了真火,在得到了千户大人的命令后便不再犹豫,唰地一下,同时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然后齐步走了上去。
“你们真要造反?”成档头的脸色也在刷地一下之后变得惨白,他很明白以自己和这十多人人,只是能够用话挤兑住三百来人的锦衣卫而已,若是真个动手的话,这三百人一动手,自己就得死在这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锦衣卫根本就没有停步,一边大步往东厂的大门行去,一边以出了鞘的刀背有节奏地敲打着刀鞘,发出了“啪啪”之声。
深明锦衣卫规矩的成档头和一众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眼见得对方推开了那扇大门也不敢上前阻拦。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绣春刀出鞘,锦衣卫以刀击鞘,就说明了他们的决定,但有人阻拦,格杀勿论!眼见得锦衣卫进了门,成档头更是没了主意,今天这里就只有自己和几十个番子守着,连调更多的人来阻止他们也是不能够了,在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速去北镇抚司找田提督来阻止他们,还有,再去这几个地方找秦、楚几位档头,让他们速回东厂!”说着他报出了一连串的地名,都是些风花雪月之地。
正当他在门外吩咐着人做事时,三百锦衣卫已经全部进了东厂的大门,然后在骆养性的一声令下之后分成了数十股对整个东缉事厂进行了搜查。他们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将那些被人捉进去的兄弟给找出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出这些日子来的恶气,这次他们也要让东厂的人颜面扫地。
这时正在里面办公的那些个东厂番子也都闻讯赶了出来,有人还没闹明白眼前的情况,依着原来的行为就一把推向了那些正在四处搜查的锦衣校尉,喝道:“这里也是你们来的地方吗?还不给我滚出去!”这么一推一骂,换来的就是锦衣卫们更大力的殴打,以及更多的骂声,不一会工夫,就有二十多个东厂番子给打倒在了地上。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今天的情况大为不同,不敢再有丝毫的放肆了。
而锦衣卫们则觉得今天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气,现在既然人也打了,祸也闯了,也就不再收敛。在他们所过之处,那些原来收拾得很是规整的房间立刻就被翻得乱七八糟,而那些胆敢上前问上一句的番子更是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不过这些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真的将这些东厂的番子给杀了,毕竟现在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些行为还有人担待,可若是真个杀了人的话,就未必有人能够保住他们了。
这时成档头正和骆养性相对而立,成档头看着乱成一团的东厂,眼里几欲喷出了火来,他知道自己的前程算是彻底完了。不过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害得自己要受罚的锦衣千户的,他冷笑了一声道:“若我没有料错的话,骆大人此来怕是没有得到你们田提督的首肯吧?现在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骆养性淡然一笑道:“我锦衣卫上下想出这口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今天此行虽然卤莽了些,但有众多兄弟在,我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当我们将那些兄弟搜出来之后,我倒要好好地问问你们东厂的人,为何越殂代庖!”
两人正互不相让地打着嘴仗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终于有第一批人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