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和我叔父没有一点关系!”许三伦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突然高声道。
“看样子,你还在想着替人隐瞒,不过我可告诉你,此事已经瞒不了了,孙大人已经入宫见了皇上,皇上已经下令让锦衣卫的人查察此事了!”
“锦衣卫?”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许三伦的嘴角翘了起来,他倒是真想有锦衣卫的人将自己带走,只要回到锦衣卫的手里,自己就彻底安全了。要知道,自从上次锦衣卫和东厂的矛盾之后,首当其冲的田尔耕已经彻底失势,现在掌握着锦衣卫大权的就是他的叔父许显纯。当然这是许三伦所看到的表面现象,其实许显纯能控制的锦衣卫人手也不足三成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在想着有许显纯在,你如果交给锦衣卫就一定没事吧?你错了,现在的许显纯已经自身难保了,根本不可能救到你这个侄子了!”这句话比刚才的那盆冷水的作用更大,居然让一直闭着双眼答话的许三伦猛地抬头看了过来,却发现跟自己对话的不是之前那些总是对自己用刑的粗人,而换成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怪不得问了这么多,也没有人对自己用刑呢。
“你是……”许三伦艰难地张着肿胀的双眼,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人。
唐枫冲他一笑道:“许千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才在魏公公的宴席上见过面,这才没几天你就不认得我了?当日你不还曾反驳过我的话吗?”
“宴席……反驳……”在想了良久之后,许三伦才恍然道:“你是唐枫?你怎么和孙承宗的人在一起?难道……”
不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唐枫已经张口打断了他的话:“不错,本官就是代表锦衣卫的人来问此案的。若是你现在不肯说实话,我就只能将你带回诏狱详加盘问了。”
“我叔父呢?我要见我叔父!唐枫,你也只是锦衣卫的千户,根本无权盘问我!”
唐枫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你的忘性看来真的不小,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话了,我不是说了吗,许显纯已经自身难保了。你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乃是刺杀朝廷命官,罪该族灭的吗?他许显纯乃是你的至亲,当然难逃干系了,现在他已经不是锦衣卫的佥事了,所以你也不用指望自己能蒙混过关了!”
“我不信!我不信……”许三伦喃喃地念了数次我不信之后,就没了声息。那在旁的军士立刻上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道:“他一时激动,晕了过去。”
唐枫道:“看来他的心防就要打开了,将他弄醒了再问吧!”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唐枫是不会对这个人有丝毫的怜悯之心的。又是一瓢凉水浇在了许三伦的脸上,唐枫见他醒了之后才继续道:“许三伦,现在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就是如实地将事情都交代出来,一就是担下一切罪责,然后让你和你的叔父以及家人为某人去死。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现在许显纯的锦衣佥事已经换了人了,什么人都已经保不了你们了!”
“我……你想要我招什么?这事情确是我一个人所定的主意,就是叔父都不知道我会带人去截杀孙承宗!”虽然他还是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但是唐枫却听出了他的另一层意思,便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你招什么的,如果孙大人死了,什么人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就是指使你的人了。如果你不想让你许家就此灭绝的话,还是照实说吧。”
“我……”在愣了一阵之后,许三伦终于道:“不错,正是九千岁让我带人去半道截杀孙承宗的。”
唐枫开心地笑了:“这才对嘛,若只是你一个锦衣千户,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这事情呢?既然你是要紧的证人,我是不会再让你受苦的。来人,将他解下来,为他的上口敷上药物,等许千户痊愈之后,再将他送去京里。”
出了门后,吕岸不解地道:“大人,刺杀的事情早就作罢了,你怎么还要费尽周折地来此盘问他呢?还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千户的话又能有什么用呢?”
“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到时候就不同了!我们想要对付的是魏忠贤,是一个掌控了朝政的巨奸,只有从细微处不断地入手,才能将他彻底击败,这不过是我对付他的第一招伏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