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镜突然道道:“大人,老朽倒有一法,或能解眼下之难局。”
“田老有什么办法?”唐枫忙问道,现在他已经没了主意,自然希望身边的人能给自己一些意见了。田镜道:“唯今之计,只有大人你去见一见孙大人了。只有将你所遇到的情况转述孙大人,让他拿个主意,才不至于使你陷于如今左右为难的局面。”
“嗯?”唐枫微微一呆,就明白了田镜话里的意思,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若是向孙承宗说出了此事,以孙承宗的老于世故必能给他一个好的建议。即便孙承宗也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先让人监视着他,而不会引来他的猜疑。想到这一点,唐枫总算是下了决定:“田老果然好办法,我这就去见见孙大人,希望他能帮我解开这个难题!”
不过为防魏忠贤派人监视着自己,唐枫并没有立刻就动身,光明正大地前去孙承宗的府邸,而是在到了晚上时,带了解惑,穿着布衣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有解惑在身边跟随,即便真有东厂或是锦衣卫的探子也跟不上他们了。
当孙承宗在大半夜地见到这么一身打扮的唐枫时,他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只是命人奉上的热茶,然后才笑着道:“逸之遇到了什么难题,要这么晚偷偷来见老夫?”
唐枫苦笑了一声道:“有一件事情我想亲口告诉大人,那魏忠贤想要我派人监视大人你的一切举动,并将你的错漏找出来,好在朝堂上对大人你发起攻击。”
听了他的这一句话后,孙承宗只是眉毛一挑,旋即一笑道:“这个老夫早就料到了,他不会让老夫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坐太久的,可没想到他会想到用你来对付老夫。”
“大人,我实在是不想……”唐枫想要为自己辩说几句,却被孙承宗给打断了:“你肯来见老夫,就已经足以说明你的心意了,不过即便你不这么做,阉党中这么多人总会有人这么做的。你手下的锦衣卫即便肯听话,东厂的那些走狗也会时刻盯着老夫的。”
看来孙承宗是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唐枫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因此而稍减,只是道:“大人那我该如何做呢?”
“你应该遵照他魏阉的意思做,派你手下的人盯紧了我,无论我出了什么疏漏,你都应该如实上报,只有这样你才能有个交代!”孙承宗没有一点犹豫地回答道。
“大人,这样一来你可就……”
“如今的情势,我在朝中也没有多少作为了,倒不如借着我的离开来成全你!”孙承宗突然郑重地看着唐枫说道:“唐枫,一直以来你的所有行为都在我的观察之下,我知道你是一心想要使我大明得以重兴的,对不对?”
唐枫用力地点了下头,他看得出来孙承宗这是要将大任交托给自己了。孙承宗一笑道:“老夫已经老了,虽然曾想过除去这些为祸天下的蠹虫,但是却因为敌我之间分得太过明显而无力为之了。可你唐逸之却不同,你在他们看来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真正能找出他们的破绽,从而一举击败他们!
“不过在这之前,你却必须取得他们完全的信任,而我就是你做到这一点的投名状,既然你我的目标一致,老夫为何就不能舍了自己来为你铺路呢?”
“大人……”唐枫眼眶不禁有些红了,他没想到孙承宗会这么无条件地信任自己,将自己的前途甚至是大明的将来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孙承宗一拍唐枫的肩膀道:“老夫还可以将之前所做的几件错事说与你知道,这样即便现在你抓不到我的疏漏,只那几件事情就足以让阉党的人在朝中攻讦我了。一件是在辽东时,老夫不遵朝廷之命,多招了三万人马;另外,我还曾在朝廷有令需要我们主动出击攻打金人时几次抗命,这些事情只要说的得法,都能为他们所用。
“另外,这两日里,元素会从辽东回京述职,老夫会在私下里与之相见,到时候你也可将此事说与魏阉知道,或许这也会让他们借以发挥。”
听说袁崇焕将来京城,唐枫的心里便先是一喜,但随后他脸色就有些变了,忙摇头道:“大人此事万不可行!你如今已是朝中重臣,若是与元素兄私下相见可会酿成大祸啊。”他可是知道朝廷最忌讳的就是朝臣和边将有所勾结了,之前阉党也正是凭着这一点来打击东林党的,要是孙承宗也被人以此弹劾的话,只怕就是他现在的身份都难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