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味药乃是治内外伤和去毒的,不知贵府有什么人受了伤,中了毒啊?”
“这个……”倪文焕心里开始埋怨自己和那亲信的大意,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的,锦衣卫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既然伤了教主自然会留心那些医馆和药铺的,自己只想着找自己人医治,却忘了药这一条线索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在强自定了定神之后,他便冷笑道:“我府中的事情就不劳唐大人过问了。只不过是本官为防家里出什么事情,命人去买了些药以防不时之需的,怎么就成了通贼的证据了呢?唐大人,你这话可说得有些太过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恼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
这一切看在唐枫眼里,使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他微笑着道:“那逃走的贼人就受了伤,被我锦衣卫中的火枪手打中了身体,要想疗伤就得有这几味药,倪大人既然说买这些药是为了不时之需,何不将药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呢?若是那几种药都全数还在的话,我唐枫立刻就在此向倪大人斟茶道歉!不知倪大人可拿得出此药啊?”
“你……唐枫你不要放肆,我乃是堂堂太常卿,三品的京官,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同知能够随便查问的?刚才我是看在同在京城为官的面上才给你些好脸色看,你不要得寸进尺,竟查问起本官来了!来人,送客!”眼见得自己已经无话可以辩解了,倪文焕索性就以势压人,准备将唐枫等人哄出去。
但他的这个反应却让唐枫有十成把握能够肯定对方心里有鬼了,便一声冷笑道:“倪大人,看来你真的与白莲教的反贼有什么瓜葛了!今日若是抓不到人,我们是不会离开的!来人,立刻给我仔细搜索倪府上下,不得有半分的遗漏!”
“你敢!”在一拍桌子之后,倪文焕倏地站起了身来:“来人,将这些无干之人通通给我撵出去!唐枫,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向九千岁禀报的!”
但是那些倪府的人却并没有听从自家老爷的吩咐动手撵人,因为那些锦衣卫校尉们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刀锋,使得这些只会打扫庭院的仆从顿时就老实了。看到这一幕的倪文焕心里更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质问道:“唐枫,你真是太放肆了,这里可是北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你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他那没有多少作用的威胁之语立刻就被唐枫给打断了:“锦衣卫有权查察任何心怀不轨之人,无论他是贩夫走卒还是公侯大臣,这一点倪大人你就不知道吗?现在我们在追查的乃是白莲教的要犯,你若再敢阻拦,便是有通贼的嫌疑了。来人哪,将倪大人看好了,不要让他被在府中的反贼给伤了,其他人给我搜!”
那些锦衣卫的军士们立刻大声答应了,然后便想出了外堂仔细搜索。这是锦衣卫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了,这让他们好象回到了当年自己风光无限,人人畏惧的年代,再加上搜索的时候可以捞到不少的好处,自然是人人争先了。
正当大家要动手翻找的时候,突然从门那边传来了一声大喝:“住手!”随着这一声喝,一群头戴尖帽,脚着白色皮靴,身着褐色衣服的人便也拥了进来,正是东厂的人。当先那发声喝止大家行动的人乃是东厂的一名档头,唤作夏迅。他看了一眼那些正要动手的锦衣卫道:“是什么人让你们对倪大人如此无礼的,给我滚出去!”
这些东厂的番子乃是倪文焕在来外堂见唐枫前为防万一而派人叫来的后援,他们倒也来得及时,在这个将将要动手的当口赶到了。当然这领头的档头在东厂里也没多高地位。不过在倪文焕想来,只要能叫来一向压着锦衣卫一头的东厂的人,自然就不用怕唐枫了。
东厂的人在魏忠贤主政后向来不将锦衣卫放在眼里,虽然有过之前的冲突,但他们并没有改变对锦衣卫的态度,所以一见了锦衣卫的人,便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那夏档头更是口出不逊,张嘴就骂。这下使得原来就对东厂的番子有着成见的锦衣卫军士们心里来气了,不过长久以来被人压制的惯性还是没有让他们立刻就回击。
唐枫此时还在外堂看着倪文焕,见他在看到东厂的人到来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唐枫不禁也笑了起来。他回过头来对吕岸道:“去将这些烦人的家伙赶出去,不要耽搁了我们搜查人犯!”吕岸在领了命后,便迎向了那些东厂的番子。
见唐枫居然全不将东厂的人当回事,倪文焕的面色不禁一紧,而唐枫却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看着外面对倪文焕道:“今天什么人来都帮不了倪大人你了!”
此时,吕岸已经走到了那些东厂番子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刚才谁说要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