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那句话后,唐枫便把手伸进了袖子里,这使得周围的那些内侍们都是一阵紧张,深怕他突然拿出什么凶器来。当唐枫亮出手中所拿的那件东西时,众人才放下心来,那只是一张上面写满了字的纸张而已。唐枫将那份纸张呈了上去,然后说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今年年初,孙承宗大人奉旨回京时所发生的事情吗?”
听到他提起此事,魏忠贤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终于知道唐枫要说的是什么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在打着自己的主意了,可笑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将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呢,原来他已经从中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皇帝一听到“孙承宗”三字,面色就是一紧,忙说道:“朕自然是记得的,在孙先生回京的路上,曾受过人的行刺,最后那大胆行刺的人也已经落了狱中。怎么,难道此事尚有下情不成?”说着他的眼睛已经落在了那张纸上了。
“皇上圣明,的确如此!”唐枫没有半点迟疑地答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那个胆敢派人刺杀我朝中一品大员,皇上和我大明柱石的幕后主使便是他!”唐枫以手指向了一边真正面如土色的魏忠贤:“魏忠贤魏公公!”
皇帝的神情陡然一变,看向了魏忠贤:“魏忠贤,唐枫所说的可是实情?”语气比之前面严厉了许多,眼中也露出了森然之意。魏忠贤从来不曾在天启的眼中见过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阵打颤,不过他知道一旦承认了此事就是自蹈死地,所以只有硬着头皮道:“皇上冤枉哪!奴才断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做出如此事情来!”
“魏公公你不但有这胆量,而且有这实力做出此事来!”唐枫立刻就出口反驳道:“启禀皇上,当日孙大人回京之后曾想带了那行刺自己的头领来见皇上的,但因为魏忠贤的从中阻挠才使得大人他无法成行。事后,他魏忠贤就着微臣前去找孙大人,劝他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最终此事没有如实上奏皇上。”
天启一皱眉道:“孙先生虽然向来与人为善,但如此大事而且事关自己的安危,他如何肯就此罢休呢?”显然他觉着此事有些难以置信。
唐枫早就已经有了说辞,等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忙回答道:“这正是孙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和对我大明的关切之情了。因为魏忠贤让我去说的一点正是提到了如果此事公之与众的话,必然会在朝中掀起一场争斗,到时候受损的依旧是我大明朝廷。而且魏忠贤也做出了自己的让步,同意了孙大人的意思,命原宁前道袁崇焕替代大人署理辽东兵事。也正因为怕魏忠贤随意派遣亲信,乱了我大明辽东的边防重事,使得我金人有机可趁,孙大人才不得不做出妥协。而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也正好说明了孙大人当时的取舍是正确的,若不是袁崇焕他指挥得当的话,辽东只怕已经落入金人之手了。
“不过魏忠贤做人实在太也无耻,眼见到袁崇焕声望日隆,他居然又起了妒才之心,全不顾之前与孙大人的协定,叫手下的那些爪牙们不断攻讦立有大功的袁大人。正因为知道了此事,已经归乡的孙大人才会着人来找微臣,希望能揭开魏忠贤的真面目,为我大明除去此等奸佞,还我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因为当日孙大人就怕魏忠贤出尔反尔,所以早就秘密地讯问了那行刺的首领,让他交代出了一切,如今果然派上了大用场!微臣递上来的,就是那逆贼许三伦亲自招供和画押的供词。”说完了这一大番的话,唐枫才住了口,再看魏忠贤时,发现他已经又惊又怒又怕地说不出话来了。
天启接过了许三伦的供词,面上也是一片恼怒:“魏忠贤啊魏忠贤,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大胆,就连孙先生都敢对付,你真的想要篡位不成?”
皇帝这几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话,吓得魏忠贤一个激灵,使他清醒了一些,忙跪了下来道:“皇上,老奴冤枉哪!不错老奴的确是让唐枫他去解决过此事,但这只是怕皇上您生气啊,此事确不是老奴下的令啊。若是老奴说谎的话,甘愿被千刀万剐!”
“你当朕会相信你吗?前面唐枫所说的一切,朕都可以原谅你,甚至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是这个……证据确凿,你叫朕如何再信你啊?”天启痛心疾首地说道,听在殿中所有人的耳中,都有了一种深深的畏惧,皇帝这次是真的龙颜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