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此事末将总觉着有些蹊跷,既然建奴能在我等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围攻我义州和广宁二城,他们怎么就不直接攻我锦州呢?只要他们能够出其不意地攻来,我们全无防备下说不定会吃了大亏,他们又何必舍近取远呢?或许建奴此番有着什么阴谋,就是想让我们出兵前去救援那两城。”满桂终是常年征战的猛将,很快就被他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这个问题倒是袁崇焕没有想到的,可是此时他的话已经出口,当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改口,而且说这话的又是满桂,这就更不能认错了,所以袁崇焕便一笑道:“满桂将军你太也多虑了,那建奴不过是些一勇之人,如何会有什么奸计呢?此番若是丢了义州和广宁,才是真的吃了大亏。不知各位将军意下如何?”
众将相互看了看后,也都一致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此次建奴突然来攻我辽东,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既然来了我们就该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厉害,请大人下令吧!”虽然他们觉着满桂的话也有着几许道理,但想起以往金人的习性,也难将此次的事情与什么阴谋联系在一起,何况袁大人又这么说了,大家自然不能与经略大人唱反调了。
袁崇焕见状满意地一笑,随后又道:“不过满桂将军的话也不能不听,这样吧,就命斥候对我辽东其他各处城池多加注意吧,别到时候顾此失彼,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这显然还是给了满桂一个台阶下,没让他太过难堪。但满桂却并不领情,只是在那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定下了主意,锦州及附近的人马就动了起来。虽然他们需要留下足够的兵力守城,但还是调了足有五万之众往北驰援广宁城,在他们想来,有广宁的万许人马,再加上赶去的五万援兵,足够将金人击退了。
可事实却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如意了,在锦州各处的明军开始调动的时候,那广宁城便已经失陷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此次攻打广宁的乃是金国最是精锐的人马,而且兵力上还超过了攻打义州的三万,达五万之众,而义州的明军守军不过万许。
去年趁机夺下了辽东北边的几处城池,虽然是大明这些年来少有的大胜,但事后还是有着其后遗症的,那就是使得辽东守军的力量被分薄了。以前只有锦州、宁远和山海关等几处要紧所在,十来万的明军足够分配了,可是现在蓦地多了好几处城池,那就需要从各城池里调兵了。虽然事后袁崇焕向朝廷请兵,朝廷也准了他的所请,调来了三万多人,但那些新来的军士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其他都无法与原来的辽东精兵相比。这样一来,只有将老兵和新兵混搭在一起,通过老兵来锻炼新兵,使他们得以成长。
这一年来,这些从其他卫所调来的新兵的确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那毕竟不是真的在沙场上拼出来的本事。一到了今日,看到那些凶悍的金军对自己所守的城池发起进攻的时候,那些新兵就慌了,根本做不到如老兵一般的冷静。这反而拖累了数千辽东的老兵们。
当然只是这么一点义州还不至于如此之快就失陷,可是因为金人的突如其来,大大地打击了守军的士气,而义州又不象锦州和宁远那样有着充足的火器可以作为坚实的后盾,这才使得这一次的攻防在开始的时候就可以预知了结局。结果只三日工夫,那义州城就再次易主,就象一年前赵率教将之从金人手中夺过来时一样。
踩着一地的尸体和鲜血,皇太极进了义州城,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自己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若是这个计划真能成功的话,这一次他将达成自己的父亲一直想做的事情,杀到大明的都城北京去。所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跟自己身侧的李衍,虽然表面上看来他是自己的客人,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人质。这次的计划是这个汉人提出来的,在如此大的一个诱惑下,即便是皇太极也不得不心动了,但为了受骗,他还是让这个叫李衍的家伙跟在身边。
见皇太极看向自己,李衍立刻就猜出了他的意思,便呵呵一笑,称赞地道:“大金精兵的战斗力的确不是明军能比的,真是让小***开眼界啊。如此高厚的城池,只是一日间就被攻了下来,想必天下军队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待到杀到北京城,有这等勇士在前开路,那明廷的都城也势必不能保了!”
“说这一切还言之过早,不过只要那边辽东的守军真能被我们牵制住的话,我倒是可以让我们最精锐的人马去攻北京城试试!”皇太极自矜地说道:“只要明军开来的消息一旦传来,我们的第二步计划就能随之开展了。若是此番真能应了公子你所说的,你便是我大金最大的功臣,本汗一定不会慢待了你的。”
“那在下就先在这里多谢大汗了。”李衍忙拱手行礼道。
不过两日工夫,就有人传来了消息,锦州等地的明军果然闻风而动,赶往义州来了。听了这报道,皇太极大喜:“原来这次是可以在这里将他们尽数歼灭的,不过这一次本汗有着更大的事情要做,就让你们多活些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