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多尔衮当即就做出了一个决断,立刻停止休整,全力攻打宁远城。在接到这个命令后,一直养精蓄锐的金军就再次动了起来。看着在锦州城头依然忙碌的军士们,皇太极有下了一个令道:“叫人继续给我把那些炮都拆下来,然后运到宁远去,它们将会是我大金用来攻下整个辽东,甚至是中原的秘密武器!”
滚滚的烟尘由远而近地杀了来,金人那如野兽般的嚎叫和咆哮也已隐约可闻,在城墙上早已准备妥当的大明将士们不敢怠慢,立刻端起了弓弩,准备一战。
金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全力攻了过来,这是大大地出乎明军预料之外的。不过现在的他们只有死守这一条路可行了,一旦宁远再失陷,那山海关这最后一道防线就将直接面对金***军的攻击,这是辽东上下谁都不想看到的。所以在听斥候的禀报,说金人三军尽出杀来的时候,明军在宁远的五万许人马就彻底地动员了起来,分成数批坚守城池。
为了不重蹈当日锦州丢失的覆辙,不再出现因为两边的人马配合上的不力而出现了空挡,这次满桂就把整座宁远分成了两半,一边是自己的人马守城,一边的防务都交给了祖大寿等,这也是在无奈下做出的一种妥协了。虽然这样一来相互间的呼应会少了许多,但也避免了疏漏,能使全城上下一致对外。
因为现在刚是夏天,所以宁远在防御方面还多了一件利器,那就是护城河。在寒冷的冬天,因为地处东北,气温极低的关系,宁远城外的护城河就成了摆设,被金人一冲即过。可现在却不同了,那宽阔的护城河成了一道阻挡金军快马直冲城下的绝佳屏障。
有了锦州城的经验,金军这次没有如前番那样卤莽冲锋了,在大军开到了离城近三里许地时,就停了下来。然后随着一声军号,数千名骑兵便直往城头冲去,在到了护城河左近的时候,他们便住了马,然后便是密集的箭雨直往城头而去。
城上的明军虽然也有还击,但是在金人那连珠不断的箭雨下,威胁却并不大。比起骑射功夫来,明军就大不如金人了,而且城中兵少,也着实不该如此冒险,所以明军便先以保障自身的安全为主。只是明军都有一个好奇,为什么金人会这么做呢,如此大的距离,即便射了箭上城也是强弩之末,对自己造成的伤亡有限,他们又干吗要浪费箭矢了?
答案转眼就揭晓了,在前面近五千骑兵的掩护下,近万的金军下了马,扛着一块块的木板就冲了上来。他们将要以这些木板在护城河上搭好了浮桥,这样宁远的一道对敌人骑兵很是有利的防线就不存在了。不但金人的骑兵和步卒能从那上面直冲城下,而且那一系列的攻城器械也能顺利移到城下了。
看来金人在这大半个月里的休整没有白费,至少他们已经造出了不少的器械。在有了这个认识后,守城的明军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了。不能让敌人这么轻松地就过了护城河!念头打定,城上的将领就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直缩在城下躲避着不断出现的利箭的明军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他们铁血的一面。完全不顾扑面而来的箭雨,他们也毅然以手中的弓弩对着那些拿着木板的金军射出了夺命的利箭。哧哧的破空声中,许多的明军士卒被下面射上来的箭矢所杀,更有人从城头摔了下去,但却也延缓了敌人铺设浮桥的速度,许多金人就这样被射杀在了宽阔而湍急的河水之中。
但是这却也只能延缓一时,已经抢占了先机的金军不断地有人上前,在城下骑兵的掩护下将浮桥向城墙边延伸了过去。一尺又是一尺,虽然每次都有人倒下,但这却是有价值的。
看到这情形,城上的祖大寿便忍不住了,当即下令道:“用火炮将那浮桥给我轰沉了。还有,那些建奴的骑兵也在我大炮的射程之内,也给我轰他们!”
那些炮手早在一边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就把火炮的角度进行调校,然后点燃了引信。
“轰!”第一炮并没有正中目标,落在了浮桥的左边,将那附近的几十名金兵都炸得血肉横飞。但紧接着第二炮就到了,这下正中浮桥的所在,不单是那木制的浮桥,连带着浮桥上不及躲避的人都被这一炮轰的支离破碎。
“轰!轰!……”城头的火炮再次不断炸响,那已经延伸了有近两丈的浮桥完全被毁了,而那些在护城河边的金国骑兵也受到了火炮的攻击,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多尔衮看着城头火炮的不断轰鸣,脸色有些凝重了起来:“看来这宁远虽然城池比锦州要小,但其火炮的密集度却远大于锦州啊。传令下去,暂且退兵,明日再战。”
原来今天金军的一整套的进攻都只是试探性的,为的就是查出这宁远城的防御情况。尤其是那经常给予金人以极大伤亡的火炮,更是金人醉乡看清楚的。经过这一轮的试探进攻,多尔衮已看出了一些情报,也终于明白当日努尔哈赤为什么会在这里折戟沉沙了。
金人退了,而这个时候城上的明军中却起了一些矛盾,那是刚刚听到炮声的满桂急急赶到了这边。一见了祖大寿,他就急道:“祖将军,你也太性急了,建奴很明显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你怎么就把这边的火炮都用了起来呢?”
虽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可在满桂面前祖大寿却不想认错,他不以为然地道:“建奴来势汹汹,又且摆出了立刻攻城的架势,我自然只有先毁去他们的企图了。何况即便他们知道了我城头火炮的位置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派人来将它们毁去不成?”
“你……”这下满桂也发怒了,“就是因为你的一时大意,很有可能使得建奴接下来做出有针对性的攻击,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难道就由你来负责吗?”
“我负责就我负责!哼,宁远一直都是我在守的,难道还怕他们有什么手段不成!”祖大寿冷哼了一声:“满桂将军你还是先顾好自己那边吧,说不定建奴见攻我这边不成,会改变攻击方向,到时候你可就没处推卸责任了!”
两人正争论的时候,一名军士突然奔上了城来,大声禀报道:“两位大人,朝廷所派的大人已经在城后的码头靠岸了。”
这个时候,一身轻装的唐枫在解惑和张泰等心腹的陪同下从船上走下,看着熟悉的城池,他的心里也不无嘘唏,没想到几年之后,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宁远,再一次将于这里与那些来犯的敌人战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