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太太眼神一黯,轻叹道,“大舅母也正为这事愁呢,你二舅母一家不同意分家,老夫人可疼你二舅舅了,宁可不住建安伯府也要跟着一块儿出去。”
安容眉头一拧,不期然的扫了江老夫人一眼,呐呐声道,“老夫人是因为觉得没把母亲和二舅舅教好,觉得羞愧不做伯夫人了,要跟着二舅舅一起出府吗?”
江大太太先是一愣,随即眸底一亮。
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当初老夫人扶正,就是因为把二老爷和玉莲教育的好,乖巧懂事,这都懂事到偷女儿的秘方了,她那也叫教导有方?
教出来那么下作的女儿,儿子还不辨是非帮着背黑锅,蛇鼠一窝,既然她想跟着二老爷分家,那就一起分了呗,左右建安伯府的流言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了。
原就是由妾室扶正,总不能叫她毁了整个伯府吧。
江大太太找到了必须分家,也必然能分家的理由了,只是这会儿老太爷还不在,她得把江家里里外外的族人都叫来,理直气壮的分家!
建安伯府还轮不到她们二房叽叽哇哇,想不分便不分的。
江大太太的心情忽然就格外的明媚了,拉着安容一直说,才不让安容去给江老夫人见礼。
“你大表哥上午就回来了,你大哥也在,这会儿都在你大表哥院子里,”江大太太笑道。
安容猛然怔住,“上午就回来了,不是下冰雹吗?”
江大太太可恨这场冰雹了,砸坏点东西都不算什么,砸坏了她宝贝儿子,那可是没法原谅的。
“被冰雹砸的浑身淤青,脸都破皮了,”江大太太叹息道。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熟悉,是沈安北和江沐风的脚步声。
安容朝屏风处望去。
一双清冽的眸子从两双脚步迈步进来之后,眼珠子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随即很不厚道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谅她吧,她不是故意不厚道的笑话自己的亲大哥和亲表哥的,实在是太好笑了,憋不住。
两个翩翩俊俏少年郎,这会儿白皙的脸庞上,一块黑,一块儿黑的,就跟泼墨画梅一样,还是那种用狼毫笔沾着泼的,东一块西一块。
江沐风和沈安北两个耷拉着眼神,紧紧的盯着安容,里面夹着各种哀怨,这是他们的妹妹么,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说好的关心的眼神,关切的问候呢。
除了安容没有憋住之外,还有江大太太,她也是又气又恼,该死的冰雹,把她一个好好的儿子给砸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一众的丫鬟仆妇,那是想笑不敢笑。
至于江老夫人和江二太太是没心情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伤了点吗,又没有毁容,毁容了才好笑。
安容朝两人走近,瞅着两人的脸,每人脸上都伤了七八处。
安容不解了,“为什么抹黑色的舒痕膏,晶莹剔透的呢,用完了?”
沈安北皱紧眉头,望着安容道,“那个晶莹剔透的白天能用?”
安容扯了扯嘴角,“虽然两个药膏颜色不一样,但是药效一样啊,我还特地叮嘱了丫鬟,告诉你效果一样,晶莹剔透的白天用啊,你怎么?”
沈安北脸黑了,差点点就跟药膏的颜色一样了,怒不可抑,“我就说两个药膏味道一样,应该是一种药膏,周少易非得说不同,说小厮说透明的晚上用,黑的白天用,我们几个顶着黑乎乎的药膏,被整个书院的人笑话!”
安容囧了。
沈安北气的抓狂,他就拜托了周少易那么一件事啊,就有事走开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被他给坑惨了,他英俊的形象啊!
沈安北在心里将周少爷揍过来揍过去,而远在琼山书院的周少易一个喷嚏打了。
其实吧,他也是无辜的,那会儿他正在沈安北的卧室里烤肉吃,外面小厮送东西来,他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没听清楚。
后来沈安北回来,现药膏有两盒,问他怎么用。
周少易想了一想,好像说药效什么的,透明什么的,反正记不清了。
他琢磨着,既然说了药效,又颜色不一样,应该是两种不同的药,还说白天用和晚上用。
说明不能随意乱用,显然黑的要白天用,透明的是晚上用的。
就这样,把沈安闵几个给坑了。
安容觉得她也有错,她不应该多说一句的,不多说的话,傻子也知道怎么用啊。
不过安容还有一个疑问呢,紧紧的盯着沈安北,“大哥,那日在琼山书院,我不是说让你下午才出琼山书院回侯府的吗?”
“是啊,”沈安北可没忘记这事,“所以我上午没事,就来建安伯府了,只是没想到会碰到下冰雹,砸的人脑袋疼。”
安容,“……。”
安容抚额,望着天花板呆,她决定不同情大哥的被冰雹砸的遭遇了,她都那么提醒了,他只记得别回侯府,就不记得别出琼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