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昨天,从醉仙楼不愿意接侯府的生意起,侯府的宴席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愣是把一个三十桌酒席富足有余,变成了六十桌还勉勉强强,更是来了一群达官显贵。
三太太出尽风头,管家的手段更是叫人赞不绝口。
那样频频更改,状况百出,便是下人,一刻钟也要禀告上七八回,还能举办的宾主尽欢。
大夫人在沉香院待着,听着下人的禀告,肯定心里不舒坦了,那原本该是属于她的荣耀啊。
侯府别的地方,从厨房到花房,管事的多少都有了变动,就算没有,也都夹着尾巴做人,或者投诚到了安容和三太太这边来。
药坊,因为府里用药,大多会从药铺里买,这样大夫才高兴,人家可不只是赚点儿诊金,所以一直没有落,没想到还叫她钻了空子。
夏荷出去了一圈,回头告诉安容道,“四姑娘,那丫鬟找不到了,有丫鬟说见到她一早出府了,奴婢让人去她屋子里查过,贵重的饰都不见了。”
这明摆着是畏罪潜逃。
安容气闷的想,肯定是大夫人,绝对是她,让丫鬟帮了忙,送她好处,再把卖身契给她,让她远走高飞。
安容不想让她这样逃之夭夭,憋屈道,“你去大夫人那儿,就说祖母找她拿那丫鬟的卖身契。”
夏荷点点头,福身告退。
老太太抽空撇过来一眼,见安容憋气的摸样,再看夏荷,她还能猜不出来,这事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没想到被禁足了,还这么不安分。
陪客应酬,安容不甚感兴趣。
两刻钟后,夏荷回来了,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团纸,湿润的,看不清字迹。
安容眉头皱紧。
夏荷回道,“奴婢说老太太要卖身契,王妈妈二话不说就笑着进去拿了,出来时,大夫人要看一眼,谁想手里的茶水打翻了,将卖身契弄成这样了。”
反正王妈妈的态度,像是压根就不知道那丫鬟的事似地,可是大夫人这杯茶也太巧了吧,正好毁了卖身契,只瞧见一团墨迹,谁知道是不是那丫鬟的?
安容低敛眉头,这还用说吗,铁定是大夫人无疑了。
“二太太中毒的事,三太太知道吗?”安容问道。
夏荷想了想道,“应该是知道的,如今侯府是三太太在管,大小事务都不敢隐瞒她。”
安容就放心了,她都能猜得出是大夫人,三婶儿肯定也能猜的出来,也会提防一二的。
不过安容还是很生气,这些人都有毛病吧,那么喜欢借她的手做坏事。
沈安芸是。
沈安姒是。
大夫人也是。
想想就一肚子憋屈火气,恨不得想骂人了。
正巧这时,外面丫鬟来报,迎亲队伍要来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
听到这里,安容松了口气,总算是要嫁出去了,过了今儿就轻松了。
老太太脸色也不错,不管怎么办,嫁女儿嫁孙女总是喜事,尤其还有这么多人道喜。
不过要进来还早呢,还有拦路官,怎么也要为难为难新郎官,好叫新郎官知道,岳丈家不是那么好进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娶的。
这原本是为了热闹,活跃气氛的,可是自从知道拦路官里有靖北侯世子和周老太傅的孙子周少易,老太太就有些忧愁了。
气氛肯定有,热闹绝对不会少,就怕新郎丢脸啊。
偏这两个还不能婉拒,老太太愁呢。
话说侯府大门前,宣平侯世子林致远真的要崩溃,十八个拦路官!
寻常人家最多三五个就成了,武安侯府竟然有十八个!
一人一个问题,那就是十八个啊!
十八个人,将侯府大门堵的严严实实的,林致远想飞进去都难,只能老老实实的下马,给两位大舅子作揖,求让路。
沈安北和沈安闵默默的回头瞅了一眼,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这阵子是怪吓人的,希望他们将来做新郎的时候别遇到才好。
沈安北一想到原州,山高路远,顿时放心了,他不用去迎亲,路远可以请“好命人”代迎。
不过,宣平侯世子数学不好,显然不是十八个人啊,是十九个。
沈安淮站在一旁,等着做小舅子,结果直接被人无视了,心里很不爽,个头小就是容易被人无视。
他走过去拽了拽沈安北的袖子,指了指自己,显然这第一个拦路官他来做。
宣平侯世子抖了抖眉头,生怕十八人后面还有七八十岁老翁出来,忙作揖行礼。
沈安淮挺了挺腰板,摇头晃脑,颇不解道,“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既然书里有如玉娇颜,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大姐姐?”
宣平侯世子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一群学子跟着起哄,“颜如玉,颜如玉!”
“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为啥叫我?”人群里,有一粗狂的女子举手叫道。
一群人扭头望去,只见那姑娘五大三粗,肤色黝黑,从人群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