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接她,心情就浮躁了起来。
嘴角的笑也愈的冷。
真是她的好娘家,她回门这么大的日子,也不叫个人出来迎接她一番!
要知道武安侯府门前往来的人还不少,新姑奶奶第一次回门就被人干晾着,传出来,她没有脸面,武安侯府就有了?
老太太不是最爱惜名声的吗?!
沈安芸心底气的慌,像极了在跟老太太赌气,只是没人理会她。
丫鬟早早的下了车,几次望着大门,嘴角撇了又撇。
少夫人真是异想天开,老太太怎么可能叫人来迎接她呢,当日去侯府叫她往后别再回门的可是三太太啊,出来迎接不是打三太太的脸吗?
守门的没有拦她,不代表就会有人来迎接她啊,丫鬟是有话不敢说,只能干吹冷风。
等了好半天,守门的小厮也不上来打招呼,沈安芸气的恨不得掉头就走。
她真是一肚子火气,世子爷说好的陪她回门,给她撑足脸面,谁想到都到半路了,宣平侯夫人有急事,急忙急慌的派人把他叫了回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不想世子爷陪她回门吗?!
越是低贱她,越是能给护国公府好感,好求娶苏明芷。
瞧瞧,武安侯府和宣平侯府结亲,准备了六十桌酒席又如何,满朝文武皆去道贺又如何,一百八十抬“贵重”的陪嫁又如何,我宣平侯府不喜欢她,不中意她,连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让她单独回去的。
我宣平侯府看中嫡妻,不先陪嫡妻回门,绝不进平妻的门!
本来护国公府有一分同意,这会儿只怕有两分了。
想到这里,沈安芸对侯府的恨意又深了两分。
她算计的好好的,小姑喜欢她了,宣平侯夫人也中意她了。结果呢。旁人家为了出嫁的女儿,千般做足脸面,盼着她好。以便巩固两府之间的情意,没想到武安侯府却做的那么过分,居然因为她的两句失言,就这样对她。要与她断绝关系!
沈安芸狠狠地一甩绣帕,一脚踹翻跟前的小几。咬牙切齿道,“我要下车。”
丫鬟身子一凛。
赶紧帮着车夫抬凳子,扶着沈安芸下来。
侯府两守门小厮有些昏昏欲睡,谁也不知道两小厮在打赌。堵沈安芸是下车,还是掉头回去。
他们还真以为她骨头硬,没人迎接。就不下车了呢,不也就那样么?
两小厮鄙视的想。
沈安芸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两个小厮就“睡醒”了,一脸殷勤的对着骑马而来的小伙计。
“这不是玉锦阁的伙计吗,怎么得空来咱们侯府了?”小厮笑问道。
小伙计翻身下马,嘴角上扬,笑道,“府上三太太在咱们玉锦阁买了一套头饰,掌柜的差我送来呢。”
小厮微微一愣,忙迎接进来,一边问多少钱,小伙计笑道,“不多,一千八百两。”
小厮咋舌,领着他从侧面去找福总管。
沈安芸捏紧拳头,气的两眼泛白。
三太太是成心的羞辱她!
她讨好宣平侯夫人,她就拿玉锦阁的头饰来羞辱她!
不是说西苑着火了吗,怎么没烧死她!
沈安芸压住心底的怒意,从容不迫的迈步进了二门。
一路上听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她隐约能听到几个词,比如:脸皮真厚、讨好、不要脸、气晕老太太、回来找骂、新姑爷没来……
沈安芸觉得她快抑制不住自己想打人的心了。
装耳聋听了一路,沈安芸进了松鹤院,绕过了山水屏风,就听到一句话。
“侯府大门什么时候变这么远了,往常一刻钟也走到了,这是爬来的吧?”三太太阴测测道。
沈安溪却站了起来,笑脸盈盈的看着沈安芸,嘴甜如蜜,却能气的死人,“大姐姐这么快就来了呢,方才我还吩咐丫鬟去准备八抬大轿,肯定要白跑一趟了。”
安容憋出内伤。
四下的丫鬟真是憋不住了,肩膀抖成筛子,脸都憋紫了。
六姑娘这是讽刺大姑娘迟迟不进门,是在等人用八抬大轿抬她进来了,这可比她们去迎接有面子的多。
沈安芸气的脸青红紫轮换了变,偏三太太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茶,她不敢吭声。
但是不代表她就不会反抗了,戳人痛楚她也会,“昨儿听说西苑烧成了灰烬,我还担心三婶儿,没想到三婶儿气色红润,莫非都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