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安容洗漱穿戴完,便去了松鹤院。
半道上,安容就听说了柳老爷过世的消息。
安容告诉福总管那事,只是让他阻止小厮腰上系着白绸缎来敲侯府的大门报丧。
大喜日子不能见白,见眼泪。
该报的丧事还得报,侯府还得派人去奔丧呢。
毫无疑问,这个奔丧最好的人选非四老爷四太太莫属。
没有不懂礼的小厮触侯府的霉头,老太太也不生气,只是惋惜不已。
吩咐三太太准备奔丧用礼,让四老爷四太太送去。
没有人敢在这一天多提柳老爷的过世,而是逗趣老太太,让老太太高兴。
戏班子请了三天呢,今儿要继续听。
坐到位子上,沈安溪拉着安容,一脸庆幸后怕的道,“四姐姐,昨儿幸好咱们没有出府玩。”
安容扭头看着沈安溪,不解的问,“为什么?”
沈安溪娇美的脸皱起,叹息道,“你不知道,昨儿大哥、二哥还出了府,在大街上,亲眼瞧见街上高高挂起的灯笼架子倒了,砸了不少的人呢,尤其是庄王府惜柔郡主,听说她差点被火烧死。”
安容眼珠子瞪圆,一脸不敢置信。
沈安溪撅了嘴道,“反正娘听到二哥说这事,不要我元宵节出去玩了,四姐姐,你肯定也想不到出去了。”
沈安芙坐在一旁,听到沈安溪的话,接口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可怜惜柔郡主脸都烧伤了不少。”
沈安溪不乐意和沈安芙说话,侧了侧身子,安容摇了摇她的手。
到底是一府姐妹,就算心不合,面上也不能不合,这不是给外人笑话么,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沈安溪看在安容的面子上,才回了一句,“不出府,就不会倒霉。”
沈安芙心上一松,她还真怕沈安溪甩脸子,不和她说话,忙笑着回道,“听说是两个地痞流氓引起的,惜柔郡主穿了金叶锦,在夜色下,更是光芒灿烂,引的宵小觊觎,下人和地痞打起来,闹的台架坍塌了,上面挂着的灯笼都着了火,将惜柔郡主的裙子都烧了许多,听路人说,烧出来两片金叶子呢。”
沈安溪嘴撅着,伸手转悠着茶盏,似是心不在焉道,“财不露白,太招摇的人总是要倒霉一些。”
沈安芙连连称是。
沈安芙哪里不懂沈安溪话里的意思,一是说惜柔郡主金叶锦太招摇,太晃眼,惹祸上身。
其次,未尝不是暗指大夫人偷窃安容秘方的事,骂安容不长记性,帮她说话呢。
六妹妹的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小,沈安芙算是领教了,要不是娘亲和父亲对她耳提面命,她以为就凭她打她们,事儿就那么算了?
沈安芙勾唇暗笑,得罪了那么多人,她还想往后有好日子过,只能说她太天真,太傻。
沈安溪端茶轻啜,不欲多言。
沈安芙又要和安容说话,结果现安容在走神。
沈安溪觉沈安芙望着安容半晌,她也现了安容在走神,伸手在安容跟前晃了好几下,也不见安容有反应。
沈安溪嘟了嘟嘴,推攘了安容一下。
“啊?”安容反应过来道。
沈安溪嗔笑骂道,“四姐姐,你想什么呢,走神成什么样子了?”
安容脸颊微微红,没有说话。
看到安容脸红,沈安溪就自动以为安容在想荀止了,没再追问了。
安容没有想荀止,不过想的却是荀止的真身萧湛。
安容想到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密道里那二十几个大箱子。
安容还记得箱子打开时,那金光灿灿的样子,结果转瞬间又湮灭成了灰。
方才沈安溪她们说起金叶锦,安容想起来了,若果那一瞬间,她没有看错的话。
那箱子里装的十有八九就是金叶锦!
二十多年过去了,锦缎腐烂成灰,可是金叶肯定会完好无损啊。
只是掩藏在灰尘里,她和萧湛没注意到罢了。
安容方才走神,就是在想这事。
她想进密道查看一二。
可是她怕里面有刺客,她没有忘记萧湛的叮嘱,没事不要进入密道。
安容坐不住了。
安容和沈安溪低语了两句,便起身去找沈安北。
沈安北听了安容的话,眉头微微一扭,“写信给萧湛拜年?”
安容点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沈安北一手探安容的额头,一手对比自己的,一副安容肯定是病了,不然怎么说胡话的表情,甚是担忧。
没病,她会好好的要他给萧湛拜年么?
她可是一定要退掉萧湛的亲事的!
安容越的不好意思,她拍掉沈安北的手道,“我没病,我只是找个理由和萧湛说几句话而已。”
沈安北长长的笑了一声,他知道安容不是那么闲的无聊的人,果然有事呢,“有话和大哥直说就是了,还用拐弯抹角?”
安容点点头,也很长长的叹了一声,结果惹来沈安北拍脑门,“新年第一天就叹气,不好。”
安容撅了撅嘴,“写不写?”
沈安北默,他敢不写么?
沈安北写了份请帖,写了几句祝贺的话,再就是听安容的话写了两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字:羊皮。
沈安北不懂,但是萧湛懂。
他给安容的地图就是羊皮的,羊皮代表了侯府的密道。
虽只有两个字,却是告诉萧湛侯府密道有事,她急着找他。